齊懷微頭疼,收了兩個徒弟,一個不用操心,一個不知道怎麼操心。
“你和先生,目前到哪一步了?”
南晏怎麼也想不到師父會關心這事,愕然愣住,想起與她日漸融洽,嘴角又浮現出遏製不住的笑意。
“師父不必操心。”
這話聽得齊懷微五味雜陳,他惆悵地敲桌說:“我就你和小令兩個徒弟,小令完全沒有做掌門的心思,你又不把自己當回事。”
南晏說:“先生給我用了藥,心疾已好。知道人偶的人除了我們,隻有師父和洛堂主,此事不會對我有影響。”
齊懷微眼神微變,沉默許久後,苦笑地問:“把人偶放心裡,是先生讓你做的?”
南晏低頭回答:“是我自己。”
齊懷微豈能不懂,仰天長歎,靠在椅背上。
南晏猜到師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起身在座椅邊跪下。
許久後,才聽到師父說話。
“小晏啊,以後彆和你師父耍這些心思。”
齊懷微扶著桌子站起,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繼而語重心長。
“我就算把你扔了,也不會放棄先生。”
還跪在地上的南晏愣成石像,一時沒反應過來。
齊懷微負手立在旁,麵向屋外通透陽光,又氣得給了南晏後腦勺一下,訓斥道:“但是你也彆把自己折騰死了,我快到化神了,彆到時候我還得憋著不進階,再去找個接任者。”
元嬰後期大圓滿的一巴掌,足以讓南晏腦瓜嗡嗡響一整天,他答應著“是”,感到身體在被一股力道托起,知道是師父不怪罪的意思。
他便安心,問了來意,“師父,您之前說的三個注意事項……”
“也告訴先生了?”齊懷微吹胡子瞪眼地回過頭。
“不是說不能告訴她嗎?”南晏被師父的反應搞得摸不到頭腦。
“對,不能。那你說的是什麼事?”
齊懷微舒了口氣,拉回被嚇飛的魂來,徒弟雖執拗,好歹還有聽話這個優良習慣。
南晏將昨日雪之初所說之事如實轉告。
齊懷微不動聲色地聽完,拍拍他的背,淡然地說:“此事我去查,你不用想了,注意後麵的論道吧。”
南晏便不再多想,安分退下。
等目送紫金遁光離開浮島,齊懷微立即變得神色凝重,疑惑地低喃。
“莫非是……兩儀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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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蕪小築。
海邊的雨季隨風心意,風一刮,雲被吹開便放晴,稍稍一歇雲聚起,雨又稠密不停。
受邀前來的秦素隻見結界兀自開了口子,進去四顧不見南晏。
再往前走過馥鬱花叢,濃雲間吹開的縫隙照下陽光,暮言獨自一人坐在堆滿藥材的長桌前,調製藥劑,時而望海。
“哦?手能動了?”秦素大吃一驚。
她往這邊瞧了一眼,站了起來。
周圍沒人的時候,秦素下意識把麵前的故人當做當年的故人,說話放鬆不少,上前打量,“喲,腿也能動了,走兩步試試?”
暮言自然也察覺到他如往日的隨性,笑了笑,解釋清楚:“雪之初送了解除控製的藥來,那藥還是天山的。”
都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