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低沉如悶雷,尾音沙啞,迷離得她頭皮一陣麻。暮言把頭埋進被子裡,發出顫抖難堪的低語,“不要……叫我師父……”
這一句像是準許一般,裴沉嵐扶住她戰栗的身子,接下來的動作熟練又恰當。
暮言在洶湧的顛簸裡,一張嘴,話就被撞成零碎的細喘,凝不成拒絕的話,也沒有攔住他的力氣。
他此時的模樣,她一眼也不敢多看,他的黑眸已化作欲望漩渦,她會跟著他一同深陷。
暮言自知理智尚存,還牢牢攀在漩渦邊緣,思索著此事的善後。
裴沉嵐將她翻身過來,輕撫她酡紅的臉頰,嗓音浸滿情迷,“阿言,我好喜歡看你舒服的樣子。”
暮言心頭猛地一頓,雙耳被嗡鳴貫穿,堅固的漩渦邊緣在頃刻間崩塌。
她羞得滿臉通紅,胡亂抓起床畔衣裳,來遮起自己不知是什麼神色的臉。
頭上傳來低低的笑聲,擋臉的皺巴衣物被勾開,她急忙閉上眼,不肯發出半點不自控的聲響。
他俯下身來,細細欣賞她發燙的臉,顫抖的睫,沾淚的鬢發,咬紅的唇……而後一寸寸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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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逐漸響亮,在四周稀裡嘩啦地響個不停,暮言疲憊地打開眼睛,看到浸泡自己的熱水騰起氤氳水霧,浴桶邊等著南晏,他裸著的上身掛滿水珠,把午後熱烈的日光折射得細碎。
他的臉上不似昨夜那般意亂情迷,反而是種看破了什麼般的睿智淡然。
不等她探究的眼神掃過第二遍,她就聽到他一句乾脆的指認。
“你夢到了裴沉嵐。”
暮言怔忡地睜大了雙眼,屏住呼吸愣了好一會,方才回過神,咬緊後槽牙,“你!”
南晏靠在櫃前,對著她的怒目,毫不避諱地挑起眉,目光卻寧靜,一副將她內心看透後的平和,接著悠悠地說出了下一句。
“不要叫我師父。”
暮言的臉頓時漲紅,漲得眼圈疼。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抿著唇憋不出半個字,眨眨眼就擠出掛滿睫毛的水來。
那豈不是,她的半推半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而且這個人……居然在旁邊看……
他有病吧!
最重要的是,他沒發現夢裡裴沉嵐很像他吧?
裴沉嵐才不會在清醒的時候做這種事!還說那種曖昧的話!
夢到徒弟,徒弟卻做著她不許南晏做的事,結果這個夢還被南晏看了個遍……
暮言簡直沒臉見人,捂住紅到發燙的臉,腦子在窘迫裡越想越氣,抬手狠狠地撕了瓦上霜卷來的齊懷微的傳召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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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剛接到傳召,齊懷微就到達浮島外,慌張地搓著手,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來迎接的南晏。
二人一同向裡飛去,齊懷微注意到南晏濕漉的頭發,暗自奇怪,穿過閣廊見到暮言。她衣著整齊,坐在椅子上,正拿著符籙烘烤同樣濕漉的長發。
再結合此道傳召符來勢洶洶,齊懷微略一思索,便有了定論,擔憂詢問:“浮島掉海裡了?”
南晏準備主動承認罪行,剛張嘴就瞟見暮言飛來惡狠狠的眼神。他咽了咽口水,把嘴閉上。
暮言剜過他一眼,繼而憤然看向緊盯自己的齊懷微,一字一字咬牙道:“你徒弟探了我的夢!”
聞言,南晏詫異抬眸,她生氣的隻是這個?
接著他充滿疑惑的腦袋就被身邊的師父重重地削了一巴掌。
“你探先生的夢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