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李愛火就像是一個上了發條的玩具,走過來走過去,永遠都不知道停歇。
此刻,他的內心跟火在燒一樣焦急。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能讓我媽去抗。”
“萬一那個人鬨事兒怎麼辦?”
“我不能不在現場。”
這是李愛火,這輩子為他媽媽考慮得最多的一會。
就連一旁的小雅,也不由得耷拉著臉龐,麵容愁苦得十分難看。
“牛阿姨說,讓我看著你,不能讓你走出屋子半步。”
“你這人做事毛躁,再去醫院搗亂,就更加......”
說到這裡,小雅也不由得歎了口氣。
李愛火這人,性格就是這樣,太急躁,希望這回他吃了教訓能夠好好改改自已的毛病。
李愛火側頭看去,瞅著自已老爸的骨灰盒跟遺照。
心中頓時受到了百般譴責。
在他的這個家庭當中,父親的地位本就缺失,現在自已好不容易長成了男子漢,到關鍵時刻卻還要自已的母親為自已出頭。
爹,我不是個好兒子。
爹,我辜負了你一世英名。
爹,我是個懦夫!
李愛火恨不得,父親能從天堂降臨在自已麵前,然後俯身在他耳邊一字一句地告訴他,自已應該怎麼做。
嘟嘟嘟——
突然,李愛火的口袋裡傳來一聲震動。
他連忙掏出了手機,以為是母親給自已打電話了。
但來電的是蓉城日報的張總編?
李愛火感到十分疑惑,難道自已的破事兒都傳到了蓉城日報?
“喂,張總編?”
李愛火連忙發問。
電話另一頭,張幼蓉連忙質問起來:“李愛火,我給你的微型攝像機,你還戴在身上嗎?”
聽到這個問題,李愛火低頭朝自已的胸口看了看。
昨天晚上,唐龍帶著人在工廠尋了一宿。
廠房每一寸地方都找遍了,就連監控也都查詢了。
可就是找不到相機。
看來張總編是來問罪的。
李愛火隻好帶著歉意說道:“抱歉,張總編,相機丟了,多少錢我賠您一台。”
然而張幼蓉在乎的並不是那台微型相機。
她在乎的是裡麵的內容。
“十分鐘前,一個人拿著一段視頻跟我們做交易,說有大新聞要曝光。”
“你猜猜,新聞的主角是誰?”
李愛火聽後,一股無比敏感的情緒,從腳底傳到了頭皮。
“警察局長的兒子,毆打中年工人,導致半身不遂......”
“這個內容夠勁爆嗎?”
張幼蓉萬萬沒有想到,李愛火口中所說的轟動社會的大新聞,竟然是這種大新聞。
他還真是......以身入局啊。
李愛火嚇得臉色蒼白,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
他毀了無所謂,但是自已母親的前途毀了,那他得愧疚一輩子。
“張總編,您沒同意這個交易吧?”
張幼蓉否定起來:“你跟沈墨是朋友,所以我拒絕了報道這個新聞,不過現在可不是紙媒的時代,這段視頻被有心之人放到網絡上,恐怕......”
這一刻,李愛火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李愛火緊緊盯著牆壁上父親的遺像,父親那雙正義凜然的目光,看得自已直發怵。
就好像......自已是個罪犯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