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玉看著床上躺著的牛愛花。
一旁破碎的玻璃窗戶刮著冷風不斷吹打在她那虛弱的臉上。
牆壁上,布滿了黴菌,牆角處滿是灰塵,砰一下床,床都嘎吱作響,好像要散架一般。
後邊,李愛火表情複雜地低下了腦袋。
魯玉回頭咬牙看向他:“為什麼不找我們幫忙?”
“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
李愛火心中再次湧現一股暖流。
“這個地方不能住人,張恨水叫人送牛阿姨去醫院。”
張恨水聽後,立馬從身上抽出了電話,但一旁的李愛火卻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不需要你們可憐!”
“我知道你們兩個看見我這副樣子,心裡在想些什麼。”
“但是你們不懂,我活該落得這副下場,我.......在懲罰我自已!”
二人都看得出,李愛火身上的那股窩囊勁兒帶著一股深深的愧疚和自責。
他落得這步田地,都是自已活該。
可是他是他,他母親是他母親。
牛愛花為了他失去了所有。
所有的過錯更像是牛愛花在承擔,而他卻隻是躲在了媽媽的懷抱裡。
“咳咳咳——”
床上,牛愛花繼續咳嗽起來,隨著她身體的顫動,整個床都在搖晃。
魯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態度強硬地說道。
“你沒有在懲罰你自已,你是在折磨你的母親!”
“張恨水,趕緊叫人送醫院!”
張恨水也一把推開了李愛火,走到客廳去打電話了。
魯玉則從兜裡掏出了一張銀行卡。
“這點錢你拿著。”
李愛火看著魯玉手中的銀行卡,整個人抗拒地後退起來。
“不拿錢,我還能站著跟你們說話。”
“拿了錢,我隻能跪著跟你們說話。”
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你接受了彆人的恩情,那麼你的心裡就會對這個人有一輩子的虧欠。
他們之間的關係,永遠不可能恢複到朋友那種單純的狀態之中。
心中隻有如何報恩,跟計較得失。
“150萬,是我跟張恨水一起湊的,隻夠你還債。”
“不還債你還得吃官司,就當是轉移了債主,你欠朋友的錢,總比欠外人的錢好。”
一旁,張恨水打完電話也走了過來,他拍了拍李愛火的肩膀。
“老李,我的那份你不用還,我剛剛揍了你,還弄壞了你的家具,就當是我給你的賠款。”
“我這個人,就是人傻錢多!”
“我樂意賠錢,你管不著!”
頓時,李愛火的雙眼模糊,就好像繃緊了許多天的神經,在此刻終於鬆懈了下來一樣。
魯玉的善良,張恨水的義氣,都在將他往正道上拉扯。
如果沒有這筆錢,他恐怕......
真的會劍走偏鋒。
“你們兩個.......”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李愛火重重地說著,這份沉甸甸的友誼,讓他對未來的生活,變得無所畏懼。
很快,救護車來臨,護士將牛愛花抬走了,李愛火跟魯玉也一同隨行,而張恨水則留下來,說是要賠償李愛火的家具。
實則是打算花乾將李愛火的屋內改造一番,畢竟如果自已提出要包養這小子,讓他搬到自已那兒去住,他絕對不會願意。
而幫李愛火打掃打掃家裡的汙垢,換一套嶄新的家具,那小子心裡還能接受一些。
很快,這個建於上個世紀的老小區,就來了一大堆名貴家具城的工作人員。
“張老板?您確定要在這個屋子裡擺上紅木家具?”
家具城的售貨員看著眼前破敗的屋子,心中不敢置信。
這就好像,在馬自達的車頭上,按上了寶馬的車標。
張恨水白了他一眼:“對,老子就是有錢燒的,怎麼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