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村民當中,終於派出來一個肯理智交涉的人。
李愛火定睛看去。
那是一位拄著拐杖,但表情硬朗的大爺,頭發雖然掉光了,臉上也有老人斑,但眼神卻比年輕人還要銳利。
“跟我談吧,我叫許煉鋼,以前當過兵,村裡人都信得過我。”
李愛火認真地打量了一下許煉鋼。
大概六十多歲的年紀,他當兵的時候,正好是越戰......
說不定此人還上過戰場呢。
俗話說,軍警一家,李愛火恭敬地給許煉鋼敬了個禮,然後說出了自已的想法。
“前輩,叫老鄉們都放下鋤頭吧。”
“我們真不是為了拆遷的事兒來的。”
許煉鋼狠狠地將拐杖往地下一杵,眼神裡迸發出來的狠勁兒,似乎不可商量。
“哼!我不管!”
“既然事情已經鬨大了,拆遷款的事兒,你不解決也得跟我們解決!”
“十多年了,這事兒必須有個交代!”
許煉鋼的脾氣很倔,胸懷一股剛硬的正義感,而且還主動替村民出頭,鐵了心了要鬨他一回。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今天不哭,那什麼時候哭?
李愛火也很無奈。
總不能把這個六十多歲的大爺抓進警局吧?
“昨天,有個人被你們打死了,你清楚不?”
李愛火想要提醒許煉鋼事情的重要性。
畢竟出了人命了。
可許煉鋼卻一臉不屑,他的心裡多多少少知道那事兒。
“死得好!”
“什麼?”
“你們這些當官的,不一心想著我們老百姓,我們就得鬨,鬨出人命,甚至鬨出G命!”
許煉鋼吼得麵紅耳赤,他背後的村民們,似乎也得到了極大的鼓舞,紛紛舉起鋤頭來助威。
“許老,說得好!”
“就要鬨!”
“你們拆我們的家,我們就要打死人.......”
群體的憤怒,是沒有理性可言的。
李愛火看著逐漸失控的局麵,心裡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現實中的難題,遠比自已想象得困難。
“你不是說,要來統計拆遷賠償款的嗎?”
“不會是唬弄鬼的吧?”
許煉鋼突然用質疑的語氣朝李愛火問去。
李愛火隻感覺頭皮發麻,看來這筆賬,他不算也得算了。
“對對對,我是來統計賠償的。”
“前提是,你們得把我同事放了,這麼晚了,人家還得回家接孩子呢。”
“我單身,我無所謂,我還巴不得在你們家過夜呢......”
不遠處,沈咪咪看著李愛火為難的模樣,心裡愧疚至極。
自已的舅舅,把地賣了,把錢全部揣進了自已的兜裡,對底下的村民不管不顧......
怪不得大家都說有錢人的良心都是黑的。
“不能放,許老,多個人質多個保障啊!”
“對,這個小年輕,一看就不是什麼大領導,讓他叫真正的領導來。”
村民們你一嗓子,我一嗓子嚷嚷著,誓要把李愛火也抓去。
刑警隊的一二把手,都陷進去了,這事兒指不定要鬨多大呢。
“要抓,就抓我吧。”
“我舅舅是沈複,沈老板.......”
突然,沈咪咪悄莫聲兒地走到李愛火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