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終於,差點被凍成冰雕的胡標,整個人從椅子上滑落下來,他麵部著地,手依舊往前伸著,似乎要抓住什麼人一樣,蓋在他背部的衣服脫落,密密麻麻的傷口暴露了出來。
沈咪咪傻眼地看著,心中無比吃驚。
“大胡子?”
“大胡子,你彆裝了,我都看出來了.......”
沈咪咪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個連車都撞不倒的男人,竟然被冷風給刮倒了。
隻見胡標手中的冰水咕隆湧出,直至打濕了他的臉頰,但胡標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一刻,沈咪咪才開始心急了,快步小跑上去,將胡標整個人扶起。
可是胡標怎麼說也是條大漢子,沈咪咪扶著他十分吃力,並且將手放到他背後一抹,全是血......
“你受傷了怎麼不說呢?”
沈咪咪嚴肅地發問。
隻可惜,胡標早就不能回答她了。
沒辦法,隻好先將他挪到沙發上,然後翻轉過來,掀開衣服才發現,他的背後有無數塊玻璃碴子嵌入到皮膚裡。
這很明顯,是被車撞出來的,可是他卻一路挺著傷痛,把自已帶回了家,一聲不吭。
“你......”
“你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沈咪咪從剛開始的懷疑,變成了現在的著急。
她急得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一會兒去翻醫療箱,一會兒去廚房接溫水。
在大學裡,沈咪咪學過簡單的傷口處理和包紮,她細心地用溫水打濕毛巾,先將傷口附近的血汙清理乾淨,然後慢慢用棉簽處理那些嵌入到胡標皮膚內部的玻璃碴子。
她用鑷子一塊一塊地取下,有些傷口過大,甚至還需要縫針,她直接自已上手了。
“呃——”
刺激的酒精,流進背部的傷口,劇烈的刺痛,讓昏迷的胡標再次蘇醒,他迷迷糊糊看見沈咪咪蹲在自已旁邊,專心致誌地用鑷子夾著什麼。
“疼嗎?我家沒有麻藥,疼的話你就咬著這個.......”
隻見沈咪咪遞過來一個米老鼠玩偶,巴掌大小,自已一口能咬住他的頭。
細細思考了一下,胡標還是拒絕了:“這麼好看的玩具,沾上我的口水就不能要了,算了我忍得住......”
沈咪咪白了一眼胡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在考慮這個?
“嘶——啊!”
突然,背後再次傳來刺痛,隻見一根針穿透了他傷口兩端的皮膚,那種感覺,讓這個鋼鐵漢子都有些覺得折磨。
沈咪咪嫌棄地看向胡標:“你不是說你忍得住嗎?”
“你背上起碼有十多處這樣的傷口,都要一針一針地縫好,要不然感染了就麻煩了。”
沈咪咪拿出了一副不可商量的態度,強硬地看向胡標。
胡標的腦袋從未如此放鬆過,剛才迷糊之間,他好像看見了自已的母親。
草原,羚羊,還有溫暖的風。
“那你給我放首歌吧......”
突然,胡標溫柔地說道。
沈咪咪略顯好奇,這個糙漢子竟然還有心思聽歌?
“名字?”
“胡標......”
“我是說歌的名字!”
“《喀什噶爾胡楊》......”
胡標說完,眼睛又陷入了疲勞,他側著頭,靜靜地看著沈咪咪認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