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所孕,石頭裡蹦出來的。”張恨水做出抓耳撓腮的動作來,模仿著猴子的動作。
李愛火可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不接他這個茬,於是態度嚴肅地朝駕駛位的傑西卡繼續追問。
“你說,你們都被一個叫媽媽的人收養,並且資助上學,有正規的收養手續嗎?”
“符合法律程序嗎?”
傑西卡沉默著,沒有回答。
一旁的張恨水聽後,覺得很扯故意諷刺起來:“那些貪官汙吏符合法律程序,所以你們就不抓是吧。”
“所謂的法律就是你們分辨黑白的道具,畢竟法律是你們製定的.......”
在一個“人治”的社會裡,講法律就顯得格外可笑。
李愛火很想反駁,但是他突然想到了,被帶走的許煉鋼,還有那些沒有得到拆遷款的村民,和占儘便宜的沈複沈素清......
心中頓感無力。
身邊有這麼多的事跡可以證明,法律並不是用來維護正義的。
以前的他太年輕,以為人人隻要依照法律程序,世界就會太平,社會就會和諧。
可往往遵循法律的人,都是弱者,都是被欺壓的人。
規則,是用來束縛彆人的手段。
而上層人,是製定規則的。
“失蹤的那個姑娘,叫艾麗絲,她的天賦很高,媽媽很看重她......”
突然,開車的傑西卡回憶地說道。
“媽媽會用各種手段,用“孝順”之類的話術,對教堂的孩子們進行洗腦,從而忠誠於她,艾麗絲應該識破了媽媽的洗腦術.......”
“所以......才會逃跑。”
傑西卡說著,不由得想到了自已。
現在,她也識破了媽媽的洗腦術,她也有能力逃跑。
自已很難不支持艾麗絲的想法。
“追求自由,是人之常情,我討厭那些所謂的三綱五常,子子父父母母的......”
“即便在一個家庭裡,家庭成員之間也應該做到平等,哪怕是對待你的孩子......”
傑西卡深有體會。
每次在媽媽身邊的時候,那種壓迫感都能讓她產生窒息。
想要逃離一個控製你的人,需要莫大的勇氣。
跟艾麗絲比起來,自已在勇氣方麵差了許多。
張恨水跟李愛火二人都沉默了,他們分彆目視著左右車窗外的風景。
李愛火,自幼喪父,在一個並不完整的家庭裡長大。
張恨水,自幼沒有了母親,父親對他格外冷淡,也在一個破碎的家庭裡長大。
家庭這個概念,他們分彆是從沈墨的沈家身上得到的。
家庭成員之間,互相尊重,友愛,平等,沒有背叛,沒有拋棄,這是沈墨最大的心願。
隻可惜,這個心願早就破碎。
或許他們兩個親眼見到了這場悲劇,心中對“家庭”這個概念,既神聖,又不敢輕易觸碰。
他們不敢輕易成立家庭,不敢輕易跟女人結婚,不敢輕易生自已的孩子。
他們害怕,自已不夠完美,害怕自已創造不了一個完美的家庭,害怕自已辜負了孩子的誕生。
或許,這並不隻是這兩個年輕人的想法,而是整個社會年輕人的想法。
“反正我是不打算結婚的.....”
“婚禮,房子,孩子,等等.......麻煩死了......”
“我單位就有一個同事,沾染上了一個撈女,毀了半輩子。”
李愛火態度堅定,談起“家庭”這個話題,嫌棄地擺了擺手。
張恨水卻持有懷疑態度。
他反駁道:“萬一你遇到了你命中注定的姑娘呢?被荷爾蒙衝昏的腦袋,被愛情填滿的身體,不結婚難以收場......”
“話可不能說得這麼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