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住在四環甚至是五環開外,那就是打腫臉充胖子。
“乾嘛?孤男寡女去我家,不合適吧?”
李愛火表現得有些抗拒,但他臉上那種不適,害怕被人看穿的微表情,早就出賣了他自已。
“那你可想多了,我送你回家之後,緊接著要去相親。”
“是陳院長的兒子,哈佛法學院畢業的。”
沈咪咪提高了音調,故意強調了“院長”和“哈佛”兩個詞。
因為這兩個詞,跟她很般配。
李愛火聽後,不由得笑了起來。
“不錯,挺好,祝你相親成功。”
“既然都是要相親的人了,就更不應該去我家了。”
哢嚓——
李愛火推開了車門,自覺地走下了車。
背後,沈咪咪生氣地看著這個犟人,心裡覺得他沒救了。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開著車,偷偷跟在李愛火的身後。
她要一直確定,李愛火的生活真如他所說的那麼好為止。
要不然,自已的心裡不安心。
......
院長?哈佛?
精神病院長。
哈爾濱佛學院吧。
還跟我展示優越感了。
誰稀罕坐你的車。
一股莫名的憤怒,在李愛火的心中展開。
沈咪咪的話,有一種延遲性的殺傷力。
明明在車內,當麵聽著她說自已要去相親,李愛火一點都不著急。
可是自已走出她的車以後,腦袋裡就一直回蕩著這些話語。
他狠狠地用腳,踹動了路邊的一個易拉罐。
哐當——
易拉罐撞擊到牆角,很快癟了下去。
真以為我沒人要啊?
需要你可憐我嗎?
李愛火又衝著癟下去的易拉罐狠狠地跺了一腳。
還跟我介紹起工作來了。
你當我是什麼?
吃軟飯的?
有時候,人生的低穀,來得就是這麼突然。
上一秒,你還在暢想在職場上一路順風。
下一秒,老板就讓你收拾東西走人了。
世事難料,不過比低穀更加低穀的是。
你在自已最倒黴的時候,碰見了一個條件尚好,互有好感的姑娘。
她對你很好,可是卻讓你不適。
因為你會覺得,老子都這個鳥樣了,壓根不配擁有這麼好的女人。
我配不上~
這種挫敗感,一直持續到傍晚。
李愛火坐在四環邊上,一個上世紀宿舍樓的大門口。
他想買一紮啤酒,喝個酩酊大醉,忘掉這一切。
甚至是忘掉沈咪咪。
可是生活,往往就偏不如你的意。
那輛漆黑的特斯拉,跟怨鬼一樣,再次停靠在自已眼前。
沈咪咪搖下了窗戶,看著李愛火跟被榨乾了似的,乾癟地坐在老舊小區大門口。
這是她見過李愛火最落魄的一麵。
當然,也是他最真實的一麵。
這個傳說,警局最有背景,最大的關係戶。
實際上真的什麼都沒有。
沒有市中心的房子,沒有代步的車,唯一的母親,還在康複中心,每個月需要花費大半的療養費。
他曾經是風光過,可是現在。
凡人一個。
沈咪咪走下了車,她跟李愛火坐在了同一個台階上,望著前方蕭瑟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