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標愣了愣,也抬頭看向沈墨。
突然覺得他說的話,有那麼幾分道理。
“沈家......是一個很複雜的家庭。”
“我說不清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
“可是看見這些村民,我又覺得有些......”
胡標漸漸說出了自已的心裡話。
如果非要劃分陣營,他應該是沈家的人。
可是他卻站在了人民的中間。
矛盾的立場,在拉扯著胡標。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沒有絕對的黑白立場。”
“你在你的角度,是對的。”
“我在我的角度,也是對的。”
“不要陷入其中,要把自已的視角抽離出來,才能稍微瞅見那麼一絲真相而已。”
胡標感覺自已的身邊站著一個得道高僧。
囫圇話也能說得很有道理。
可是側頭看向身旁的年輕人。
他也跟自已一樣,很年輕。
可是他跟自已不一樣,不迷茫。
“你到底是誰啊?”
“為什麼懂這麼多?”
沈墨淺淺發笑。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懂得多是因為經曆得多。”
“年輕的身體裡,住了一個老成的靈魂,是因為他經曆的痛苦足夠深刻。”
“不要向我看齊,我是失敗的案例。”
胡標似懂非懂地扣了扣腦袋。
心想這人說話怎麼一套一套的。
跟看哲學書籍一樣。
本就沒讀過多少書的他,跟這種人站在一起,天生就有一種壓力。
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被他說教。
算了,還是溜了溜了。
“我去聯係沈小姐,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胡標拿出手機,快步離開沈墨。
這人,光是站在他的身旁,就感覺有一股寒意。
沈墨也無奈地笑了笑。
李嘉成曾經說過,永遠都不要跟年輕人講道理。
他們會犯的錯,一個都不能避免。
轉頭看去,許煉鋼已經按照自已的要求,帶著男女老少,在北城綠洲最中心的位置,開始安營紮寨。
因為他們自已的農民樓的牆壁,已經被人用紅色的噴漆,寫上了一個大大的“拆”字。
沒有房子,他們沒有住處。
住在這裡,剛好顯眼,又不那麼礙事。
村裡的年輕勞動力,該乾活乾活,該打工打工,行為也沒有那麼偏激了。
維權的道路,似乎正在慢慢變好。
“沈墨先生.......”
背後,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隻見趙威,耷拉著腦袋,麵目無神地走了過來。
他似乎看起來很沮喪。
沈墨有些擔心他的狀態。
“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趙威猶猶豫豫地說道。
“請問,我該怎麼當好一個父親?”
“那個......自從小尾巴跟著我以後,我看見她同齡的孩子都在上學......”
“他們都有穩定的家庭。”
“我......”
趙威的身上,憂慮太多。
因為他不再是獨自一人。
還有了小尾巴。
沈墨也學著剛才胡標的模樣,扣了扣腦殼。
“這個問題嘛......我真不知道。”
“我從來沒養過孩子啊.....”
他雖然收留過一個孩子,小豆子,但是卻在山城,被林瀾兒照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