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時將目光投向了眼前的病房。
都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個結果告訴燕子。
她還很年輕,還有大把的生命,可就要跟這個世界告彆了。
“花再多的錢,我也要治好她!”
“雅純姐,你先彆告訴燕子,讓她開開心心的,我去找冷醫生。”
張恨水挺起了胸膛,作為一個男人,擔負起了他應有的擔當。
雅純的表情,倒不是很著急,也談不上很憂傷。
那是一種觀察的情緒。
她在觀察張恨水的表現。
哢嚓——
突然,病房的門悄悄被打開。
燕子偷偷露出了半張小臉出來,眼神之中帶著惶恐和不安。
雅純見狀,趕忙將她驅趕進了病房。
“進去進去,彆露餡了!”
“你是裝病,不是真病。”
假裝生病這一招,是雅純教的。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嘛。
燕子“臨死”前的願望,就是看張恨水成家,至於找誰成家,那她跟雅純就很有話語權了。
傑西卡,絕對是她們第一個排除的對象。
雖然這麼做,有些極端,但雅純覺得很有必要。
再不把張恨水束縛住,傑西卡那個壞女人,就要控製張恨水了。
到時候,整個公司都會被她掌控。
不能讓她邪惡的陰謀得逞。
“待會兒我怎麼說呀?”
“我不會騙人......”
隻見燕子被雅純趕到了病床上,藍白相間的病號服,使得她的皮膚看上去慘白了許多,病房內散發的各種藥味兒,讓人聞著就有些心慌。
所謂演戲演的是一個什麼。
主打的就是氛圍。
他們好像在玩劇本殺,很明顯,雅純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角色。
“冷霜那邊兒我都說好了,你這個病,沒得治。”
“從今天開始,你不許吃晚飯,每天食量減半,我要讓你看起來,說話都沒有力氣的那種.......”
為了保住公司,為了讓張恨水遠離那個壞女人。
一切都是值得的。
燕子還是覺得良心上有些過意不去。
她知道,對於張恨水來說,生死可是一件大事兒。
他父親的死,魯玉的死,都給了他沉重的打擊。
自己要是......
巨大的心理壓力,開始侵襲著善良的燕子。
她不知道這個善意的謊言,會不會帶來惡意的結果。
另一邊,張恨水著急忙慌地拿著燕子的確診書滿醫院找冷霜。
醫院的走廊,簡直就是人間煉獄的濃縮版。
有的家屬,低頭沉默,麵色蒼白。
有的人,掩麵哭泣,以淚洗麵。
有的人失去了知覺,癱坐在地上。
強烈的情緒衝擊,讓張恨水的呼吸急促,他很緊張,也很害怕。
腦袋裡不斷重複,當年父親死在眼前的場景。
“嘔——”
劇烈的嘔吐感,瞬間襲來,他捂著肚子,幾乎將今天吃過的所有東西,都吐了出來。
那副慘狀,嚇壞了周圍的護士。
“先生,您沒事兒吧?”
“感覺怎麼樣?”
可張恨水卻緊緊拽著燕子的病曆單不肯撒手。
“彆管我!”
“不要管我!”
“都讓開,我來照顧他。”冷霜跟往常一樣,冷著一張臉出現在了張恨水的身後,周圍的護士都害怕地走開了。
“冷霜,冷醫生,救救她,我不想讓她死了......”
拽緊的卻證書,遞在了冷霜的跟前。
她那張冷冷的臉,也略顯猶豫。
偽造確診書,是極其不道德的行為。
她有點觸碰底線了。
不過雅純當時找到自己的時候,很著急。
語無倫次地哭訴了一大堆。
自己跟雅純是老朋友了,不得不幫她。
“她......”
不會死。
可惜冷霜沒有說出後邊兒的三個字。
而是拍了拍張恨水的肩膀,然後冷冷地離開了。
無聲的信息,是最致命的。
把病人看得比錢還要重要的冷霜,竟然無視了自己的請求。
隻能說明一件事。
燕子的病,真的沒得救。
張恨水整個人像是靈魂抽空了一樣,麻木地站在原地。
跟周圍走廊裡的其他崩潰的人,融為了一幅景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