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大家不用關心我。”
“我最會吃苦了!”
沈墨擺了擺手。
他也很明顯地感覺到,這些工人並不是在關心自已。
而是在“驅趕”自已。
而他口中的“吃苦”。
不過是一種無比廉價的攀比。
吃苦誰不會?
在工地上乾活的人,都說自已能吃苦。
但吃苦的前提是,你得有相應的金錢兌換。
如果你隻是乾吃苦,不拿錢。
那就是純傻子了。
很明顯,沈墨就是在扮演這麼一個傻子。
“都圍著他乾什麼呢?”
“開飯了!”
工棚內,工頭端著一碗肘子肉,滿嘴流油地走了出來。
那些圍在沈墨身邊的工人,紛紛四散開來。
工頭笑著朝沈墨招了招手:“狗蛋兒,你過來!”
沈墨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什麼事兒,工頭。”
隻見工頭將手中滿滿當當的肘子肉塞到了沈墨手中。
“今天你第一次乾活兒,得吃飽點兒。”
沈墨略帶吃驚地看著碗裡的肘子肉。
這跟其他工人的饅頭鹹菜,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對比。
工棚外,那些手啃饅頭的工人們,再次朝沈墨投來一絲敵意。
“工頭,你對俺太好了......”
“俺.....還是去吃饅頭吧......”
沈墨裝出一副無比感動的模樣,要把手中的肘子肉還給工頭。
工頭卻強硬地拒絕起來。
“誒!我讓你吃,你就吃!”
“這就是咱們這兒的規矩!”
“隻要你好好乾,我天天讓你吃肘子肉!”
工頭的話,夾雜著冬天寒冷的風,帶著一股股刺激的寒意。
雖然大家的身份都差不多。
可是在這種地方乾活。
所有人的內心,都極度沒有安全感。
哪怕你應聘上了這份工作。
工頭還是有權力,讓你隨時走人。
就好比他剛才的那句話:我讓你吃,你才有得吃!
這實際上是工頭在利用沈墨打壓其他工價高的工人。
原本吃飯的放鬆時間,被沈墨的出現,弄得沉默緊張起來。
沈墨也蹲在工棚門口,大口扒拉著工頭遞給自已的肘子肉,吃得滿嘴流油。
......
“二柱,那新來的是不是有病?”
“不是故意膈應我們的嗎?”
工地上,幾個工人吃完飯,坐在地上抽起了煙。
眾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一個體格健壯的青年。
二柱眼睛眯了眯,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沉沉地吐出來。
“哪個工地上,都有這種人。”
“給工頭當狗,壓低我們工價,你信不信,乾不了幾天,工頭就會開始找借口扣我們的工錢了。”
二柱篤定地說道。
眾人也眉頭緊鎖起來。
這個叫狗蛋兒的家夥,屬實可惡。
特彆是他那副傻嗬嗬的勁兒,一看就欠揍。
“誒,今天他不是要下工地嗎?”
“咱們幾個......”
“弄他一手!”
二柱陰險地說道。
其餘的幾個工人也都認真地點起了頭。
對付工賊,最好的辦法就是弄他!
另一邊。
沈墨將肘子肉大快朵頤後,掃視了一周。
發現周圍的工人們,都不怎麼待見自已。
他在心中暗自發笑。
自已的計劃很成功。
他們心中的“恨”快被激發出來了。
“工頭!”
“俺去乾活了!”
沈墨回頭吼了句,然後乾淨利落地拿著鐵鍬走向工地。
工棚內,工頭笑嘻嘻地走了出來。
一看表,這不還沒到乾活的點兒嗎。
這傻小子,乾活可真積極。
“嘿咻~”
“嘿咻~~”
沈墨一鏟子下去,將滿滿一堆泥土鏟起,然後反手倒入手推車裡。
動作乾脆利落,仿佛身上有使不完的牛勁兒。
不到三分鐘,就填滿了小推車,然後小跑著拉向坑地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