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公司給我的。”
“他們說，工人不聽話，就打這個電話。”
工頭1邊說著，1邊掏出了手機。
在隱藏聯係人裡，撥通了打手的電話。
嘟嘟嘟——
大家都沉默著。
就好像等待著1張彩票開獎。
在真相未公布前，所有人的心裡，都有1個答案。
沈墨的猜想很簡單，這群打手，就是軍人。
而胡標還抱有1絲幻想。
這群打手，是1群走投無路的退5軍人，當過兵，但都退5了。
跟自己1樣。
真正的軍人，是不屑於做這種事兒的。
突然，電話撥通了。
工頭有些猶豫地看向沈墨跟胡標。
沈墨捏緊拳頭，狠狠地打在工頭的肚皮上。
“哎喲~”
“我.....我被打了，他們想造反，趕緊來！”
說完，工頭掛斷了電話。
他有些委屈地看向沈墨。
“狗蛋兒，你不用真打吧？”
沈墨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實在信不過你的演技。”
通知完打手以後，沈墨就跟胡標，走到工地的門口。
默默等待著那群打手的到來。
胡標略顯頹廢地坐在1個土坡上，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
他的腦袋裡，不斷地浮現起沈嚴軍要自殺的畫麵。
他1手拿槍對著自己，1手拿槍對著彆人。
這種姿態，很奇怪。
很矛盾。
他理解不來。
“你這幾天，消失去乾嘛了？”沈墨看出了胡標的臉上籠罩著1層陰影。
按理來說，他這樣1條坦蕩的漢子，不應該有那麼多的心事兒。
可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個抑鬱患者。
胡標故意裝出1副輕描淡寫的模樣：“我正式退5了，去軍區打退5報告。”
退5？
沈墨以為，胡標抑鬱是因為退5。
畢竟離開了那種單純的地方，回到了現實生活，誰都有不適應的時候。
“現實跟軍營比起來，是不是很糟糕？”
沈墨接著發問。
其實他是想進1步開導胡標。
胡標也察覺到了沈墨的意圖，不由得笑了笑。
“是挺糟糕的，可是我都習慣了，我在外邊適應了好幾個月。”
“你也不用勸導我，我可是特種兵，適應能力比1般人強多了。”
在彆人麵前表現出自己脆弱的1麵，對於1個鋼鐵漢子來說，是恥辱。
所以胡標不喜歡跟外人談心。
可他越是這樣，沈墨越覺得他臉上的抑鬱有些故事。
“是嗎？那你對你自己的認知能力，還真是偏差太多了。”
沈墨帶著1種嘲笑的語氣說道。
“你有時間找塊鏡子，看看自己的表情，就跟1個小媳婦被迫嫁給1個老光棍的表情1模1樣......”
胡標聽後有些憤怒，轉頭盯向沈墨：“你.......”
“你這家夥，嘴巴太毒了.......”
可他說的話雖然毒，卻無比精準地描述出了自己內心那股彆扭感。
有些話憋在心裡就像顆定時炸彈。
他抿了抿嘴唇，忍不住地朝沈墨發問。
“他們都說，你這個人講起話來，頭頭是道。”
“正好，我有句話想要請你解讀1下。”
“1個真正的戰士，不但要善於拿槍對準敵人，更要善於拿槍對準自己。”
“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胡標的眼裡，露出1股求知欲。
以他的思想單純度，是無法說出如此深刻的話語。
沈墨知道，他1定是從某些地方，某些人的嘴裡聽到的。
“這句話......很簡單.......”
“叫作革命與自我革命.......”
“在前進的道路上，我們消滅了各種敵人，可是我們的道路難免有所偏差，漸漸的，我們也變成了之前那些被打敗的敵人模樣......”
“屠龍之人，也會變成惡龍本身。”
“真正的勇士，在屠龍之後，也會把刀刃對向自己，防止自己變成那條可惡的惡龍......”
防止屠龍之人，變成惡龍......
胡標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