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不如意之事，十之89。
沈素清平靜地躺在家中。
她做了1個夢。
夢見自己在那個約定的雪夜，選擇了赴約。
夢見了自己選擇了另外1條人生路線。
夢見自己沒有女兒，沒有現在的丈夫。
而且.......
她還過得很幸福。
後悔？
不，她抱著腦袋搖了搖頭。
自己怎麼可能後悔？
自己現在的日子，也很不錯。
北城綠洲項目1旦重啟，自己的仕途就會更上1層樓。
女兒沈咪咪......要不乾脆把她送出國。
她自由，自己也自由。
還有沈家1堆爛攤子事兒。
她最後都會處理。
1切都會照舊，1切都會由自己重新掌控。
沈素清不斷撫摸著自己的胸口。
似乎要捋順了那雜亂的心跳。
咚咚咚——
門外響起的敲門聲，突然驚了沈素清1大跳。
她側頭朝門口看去。
心中很是疑慮。
家中的所有人，都不在。
是誰會敲響她家的門鈴？
沈素清坐在沙發上，假裝沒聽見。
內心那股隱隱的不祥之感，幾乎將她整個思維籠罩起來。
身體的本能反應，在幫助她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
而且還帶著1絲急促。
沈素清深深地吸了1口氣。
然後起身走到門邊。
透過貓眼，她瞅見了1張無比熟悉的臉。
那張臉很蒼老，但卻十分蒼勁。
堅毅之中透露出1股難以察覺的脆弱感。
哢嚓——
“爸爸？”
沈素清毫不猶豫地打開了房門。
站在她眼前的，是1個看上去極其乾瘦的老人。
沈嚴軍已經褪去了軍裝，換上了1件普通的羽絨服，兩隻眼睛毫無神色，白色的胡茬隨意長在他的臉上，眉頭和頭發亂作1團。
落魄這個詞，已經不能夠用來形容他了。
可這個人，就是沈家唯1的頂梁柱，沈嚴軍！
“你......”
“你這是怎麼了？”
“你的軍服呢？”
沈素清好奇地左右看去。
發現沈嚴軍的背後還跟著1個警衛員。
警衛員的神色也不太好。
他隻是草草地解釋了1句：“首長他......神智似乎不太清醒.......”
“在軍隊裡，試圖多次自殺，我們決定把他送回家休養.......”
自殺？
沈素清永遠都無法將“自殺”這兩個軟弱的字跟沈嚴軍放在1起。
這個鋼鐵1般的男人，號稱俾斯麥將軍的人。
怎麼會......
自殺？
“首長已經送到家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警衛員撇下1句，然後扭頭離開。
走廊裡，隻剩下沈素清跟沈嚴軍兩個孤獨的背影。
沈嚴軍的眼神，無神地望著前方。
他的嘴裡，默默念叨著什麼。
兩隻腳木訥地朝前走去。
整個人像是受到了什麼指引。
看起來僵硬無比。
沈素清心裡的1根頂梁柱轟然倒塌。
沈家任何人都可以出事兒。
唯獨不能出事兒的人，就是他！
“爸？你到底怎麼了？”
“為什麼要自殺？”
“我們家......還需要你呢......”
沈素清的發問，對於沈嚴軍來說，就像是耳旁風。
他聽不見，現在也管不著。
整個人木訥地看著周圍的1切。
映入眼簾的，卻是許久以前的畫麵。
“我們是人民的軍隊！”
“我們可以把1切都獻給人民！”
“沒有私心，現在不會有，將來也不會來......”
耳邊，響起了曾經響亮的誓言。
沈嚴軍無比痛苦地抱著腦袋。
另外1種靈魂，要從他的體內分裂出來。
“我輸了......”
他突然說道。
沈素清不解地看著他。
“什麼輸了？”
“我輸了，我輸給我自己了！”
沈嚴軍表情痛苦地說。
“私心，私欲，甚至是.......”
沈嚴軍沒有再說下去。
沈素清也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在長期的分裂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