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院長沒有表現得多麼慌張,而是繼續在我的傷口上輕輕地塗抹著藥水,手法細膩到讓我感覺不到有多麼疼痛。
慌張的人,反而是我,在他說出這是槍傷的時候,就等於他知道我對他撒了謊。
畢竟在這個年代,能接觸槍的人,不多!
能受槍傷的人,更不多。
他會不會以為我是逃竄到這裡的壞人?
我微微張開嘴,想要解釋什麼。
但鄭院長卻率先開口說了起來。
“你不用擔心,子彈好像被取出去了,沒傷到要害,養個把月就能痊愈了,我過幾天去山城裡帶些藥品回來。”
他說著,還朝我發出善意的微笑。
大家心裡都懂。
我也不需要解釋什麼。
都是有故事的人,不必廢話。
“鄭院長,你說是你們院裡的幾個孩子發現我的,我原本身上穿著1件外套,我的衣服......”
那件外套不重要。
重要的是外套裡麵的賬本。
那是我翻身的機會。
鄭院長的表情開始為難起來。
“我雖然是個院長,其實也就是個家長,孤兒院裡的孩子長大了,就開始叛逆,有的甚至去村裡偷村民的東西,我也管教不了他們......”
我懂了。
這件事,他幫不了我。
隻能依靠我自己去解決。
不過他能救下我1條命,也算是幫了我不少忙了,我還能奢求些什麼呢?
我望著床上的蚊帳,長長地歎了1口氣。
“原來這裡是山城啊......”
看來,我的確被遊艇載著離開了蓉城。
“怎麼?你不是山城的人?”
鄭院長拿出1根銀色的細針然後拿出打火機在上麵燒著。
我搖了搖腦袋。
“我是蓉城人。”
蓉城,就在山城旁邊,離得不遠,不過蓉城跟山城的區彆可大了。
換了個城市,就跟換了個世界1樣。
這裡,我沒有任何人脈,沒有任何資源,甚至身上的錢都拿不出來!
又要從0開始了。
“你咬住,我要給你縫合傷口了。”
鄭院長拿出1個手絹,揉成坨然後塞到了我的嘴裡。
我笑了笑,將手絹扯開“來吧,這點疼我還是能忍受得了的。”
更疼的,我都經曆過。
被人背叛,看見最愛的女孩被傷害。
周正!
這些仇恨,我會記在心裡1輩子!
鄭院長大概對著我的槍傷縫合了十分鐘,十分鐘的時間,我1聲不吭,連滴熱汗都沒流下來。
反而是鄭院長,明明是入冬的天氣,他的臉上卻不停地冒著汗。
我不由得笑了笑。
“你善良得像個和尚,我感覺你踩死1隻螞蟻都要心疼半天......”
鄭院長聽見我這句話也靦腆地笑了。
“我是學醫的,但輟學了,因為我發現自己有些暈血......”
我聽後,也覺得自己的玩笑開得有些不合時宜。
“好了!終於縫合好了,這些天你不能劇烈運動,不能吃辣,不能用水觸碰傷口。”
鄭院長輕鬆地拍了拍雙手,然後長舒1口氣,表情認真地朝我提醒起來。
“對了,歡迎你來到幸福孤兒院。”
鄭院長伸出了手,我也趕緊握了上去。
這也算是我在山城遇到的第1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