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再多早知道也無濟於事,要能真的早知道,林禎一定在昨天選擇請假,這樣她就不會穿越!
“氧氣還能撐多久?”林禎問。
“最多十五分鐘。”賀胥提議:“要不去把家屬叫來看?”
“沒用。”林禎說:“家屬要是真關心患者,不會一晚上都不來看一眼。比起孩子,家屬更關心的是患者的瘋狗症會不會讓家族蒙羞,你看孩子的父親出現過嗎?而且他們根本不會放我們出去。”
賀胥不理解:“得狂犬病有什麼可蒙羞的,孩子生病了,是孩子自己願意的嗎?”
生理鹽水輸完了,林禎取了針。
她又測了血壓體溫和呼吸頻率。
生理鹽水掛完,血壓好歹是升了點,呼吸頻率還是超正常值,體溫顯示患者還在發燒。不過這些數據好歹是比她在前廳測得數據要好上一些了。
“就連現代很多人都以為狂犬病患者會像野狗一樣亂咬人。”林禎說:“古人恐怕隻會更愚昧,而且狂犬病發作確實走得很狼狽。”
狂犬病患者會無端恐懼、狂躁,在不懂的人眼中就是癲狂發瘋。
霍家是九州之一霍州的代表,霍家少主要是以這樣的姿態離世,可不就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這對於霍家來說就是笑柄。
林禎這段話的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外邊響起‘唰唰唰’的聲音,暴雨來臨,天氣更加陰沉,一如林禎和賀胥被陰霾遮蔽的心情。
雖然林禎懷疑霍家小少爺不是狂犬病,但那僅僅是建立在一個邏輯並不完美的猜測上。
如果霍家小少爺確實是狂犬病,狂犬病患者本就畏水畏光畏風,這場雨簡直就是一場史詩級災難。
似乎老天很想奪走霍家小少爺的命,連同也一並帶走林禎和賀胥。
聽著雨聲,賀胥地把門窗關上,儘量減少對霍家小少爺的刺激。
他啞著嗓子宣布壞消息:“這場雨沒有兩個小時不會停。”
林禎問:“氧氣還能撐多久?”
賀胥:“最後兩分鐘。”
在他們說話間,供氧進入了倒計時。
屋裡一片沉默。
“賀胥,我取吸氧管了。”林禎開口。
“取吧。”
林禎摘下了吸氧管。
下了雨,氣溫驟降。
林禎伸手給霍家小少爺掖了掖被角。
她深吸一口氣,雖然很清楚不可能但還是祈禱有奇跡發生:“小朋友,現在請你一定堅持住。”
賀胥說:“我和姐姐的命都捏在你的手裡,拜托你一定熬到太陽出來。”
兩個人看不見的被子底下,霍家小少爺的手指動了動。
很輕很輕。
之後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難熬,大雨還在傾注,絲毫沒有心軟收手的意思。
林禎更忙碌了,她過一會兒就要去測一次血壓,測一次呼吸頻率。
剛輸完液,血壓還沒往下落,但呼吸頻率已經從23次/分上漲到25次/分,再到27次/分,然後突破30次/分。
霍家小少爺已經嚴重缺氧了,呼吸時鎖骨和胸骨深深地向下凹陷,他在努力呼吸。
林禎不知道霍家小少爺還很能堅持幾分鐘,她還是不想坐以待斃,倏地站起:“我給他打一針抗生素。”
萬一不是狂犬病呢?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重症肺炎。
因為一開始林禎和張主任的猜想就是肺炎,她帶了青黴素。
青黴素需要做皮試,林禎先是手上消了毒,然後配皮試液。
沒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