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行。”
各家門派都是一人坐，其餘人站在其身後。
在急診科說話間，三十幾張矮桌後都有人跪坐下來，看來參與複試的門派已經到齊了，這會兒天色也亮了不少。
藥王穀弟子們撤了一些燈火，又在矮桌圍成的圈的外圍擺了幾張矮桌。
幾個一看就是藥王穀舉足輕重的人物也跪坐在了這幾張矮桌之後，其中有初試時出現過的藥王穀左長老。
外圍這幾張矮桌C位是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看著其他人對老者的態度，林禎估計這位應該就是藥王穀穀主。
巫神醫坐在穀主右手邊，小藥童站在巫神醫之後。古時以右為尊，看得出藥王穀對這位神醫的尊重。
藥王穀穀主現身後，後院便沉靜了下來。
仍舊是那位藥王穀的大弟子主持，他來到中心位置，所有人都能瞧見他也能聽見他說話。
藥王穀大弟子先是恭喜眾門派進入複試，隨後沒再耽誤時間，向三十多個醫修門派講起複試的規則。
“複試共病者人數四，四位病者皆被疑難雜症所困，靈石無用。”藥王穀大弟子高聲道：“諸位門派皆能為病者看診醫治，若能延其命得分五，若能緩解病症得分五，得分三十者則通過複試，若能使病者藥到病除，便不必再終試，此後三載，藥王穀會向其門派供應一切所需藥材。”
規則宣布後，眾門派有竊竊私語。
三十多家門派參與複試，卻隻有四位病者？看來藥王穀的意思是讓眾門派合力診治，可在初試上的時候，藥王穀對合力診治還抱有偏見，認為合力診治便是門派沒有單獨醫治病者之能，今日卻主動讓三十家門派合力，可見這四位病者病情之嚴重棘手。
介紹完規則，藥王穀大弟子補充道：“診治病者後，諸位儘管寫下藥方，之後藥王穀會公布各家門派寫下的藥房，皆是諸位門派再除去藥性相衝的藥材便是。”
補充完這句，藥王穀大弟子偏頭對一旁的小弟子道：“帶第一位病者來。”
也許是場麵太過正式，又有幾位大佬坐鎮，林禎心中難免有些緊張。
她看了看張主任身前矮桌上的硯台筆墨，這是藥王穀為門派準備的空白藥方，等見過病人之後，就把診療方式寫在宣紙上。
其他跪坐於矮桌前的人已經開始提前研墨。
張主任偷學旁邊的清風穀，也開始動手研墨，研得手掌一片墨色，像小孩子偷玩墨水，滿手墨水。
林禎：“……”
莫名有些心酸。
衛敏看不下去，蹲身下來替張主任研墨。
這時第一位病者帶到。
林禎趕緊抬頭去看。
是一位男性病人，年齡應該在三十歲左右。
他一上場就有門派開始低頭寫藥方。
病症很明顯了，就在病人的臉上、脖子上……不出意外手臂和前胸位置也有病症顯示。
這些部位長著大塊大塊的駭人的白斑。
大概是後院人太多，病者因為這些白斑而羞於見人，始終低著頭。
蘇皖愣了愣：“白癜風？”
林禎和急診科眾人盯著第一位病者。
白癜風的特點就是皮膚上出現界限清楚的白斑。
按照白斑在皮膚的生長麵積有著疾病分級，以一個手掌麵積為單位，生長的白斑麵積少於一個手掌大小，為輕度白癜風；白斑麵積達到一到五個手掌大小，為中度白癜風；白斑麵積長到六到五十個手掌大小，為中重度白癜風；當白斑麵積大於五十個手掌大小，為重度白癜風。
有門派讓病者褪下上衣，病者雖扭捏，但想來在座都是醫修，便也照做。
他褪下上衣，赤膊而立。
林禎聽見有心性尚淺的醫修倒抽一口涼氣。
醫修並不會嘲笑病人如何，隻是白癜風帶給人的視覺衝擊很大，一時沒忍住這才發出這樣感歎。
這位病者至少是中重度白癜風，若再將衣服脫掉一些，是重度白癜風也說不定。
他露出的位置幾乎看不見一塊正常皮膚，顏色深深淺淺密密麻麻全是斑點。
不過一般來說白癜風不會導致患者死亡，隻是治療難度非常大，算是最無害而最難愈的病之一。
怕就怕是白癜風患者比正常人更容易患皮膚癌。
說到癌，林禎想到他們當中有一位抗癌學會理事，於是回頭去問周主任這位白癜風患者的皮膚病變可能性。
周主任說可能性很小。
他向林禎講解自己的看法：“白癜風患者缺少黑色素，要儘量避免長期受到紫外線照射。這個世界的臭氧層應該還沒被氟利昂破壞而空洞，能到達地麵的紫外線很少。而且我看他羞於見人，應該很少出門接觸太陽光。我想除了太陽光，這裡應該也沒有其他的紫外線來源了。”
這一頓科學的解釋下來，林禎點點頭：“就不知道靈石有沒有紫外線了。”
這就沒人能回答得上來了，賀胥說：“我改天做個檢測試試？”
“你彆把咱們急診樓檢測炸了。”方鑫說。
鑒於方鑫說話一向是好的不靈壞的靈，賀胥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你都這麼說了，我還敢去檢測嗎？”
蘇皖盯著張主任半天了，感歎地說：“咱們主任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急診科眾人停止討論，看向張主任。
各家門派都在寫方子了，很快的，他們的宣紙上就寫的滿滿當當，有門派交卷了。
張主任也提起筆，在衛敏的指導下，張主任的提筆姿勢非常標準，看著就像是某位書法大家。隻是毛筆筆尖在宣紙上洇出墨團，卻久久落不下一筆。
藥方怎麼寫，又寫些什麼呢？
麵部外用他克莫司軟膏？吡美莫司乳膏？頸下外擦白靈酊？
口服潑尼鬆？
張主任痛苦麵具。
急診科眾人跟著痛苦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