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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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離開後,時玥箏情緒失控,將案台上的竹簡一並推到地上,又失手雜碎了一方硯台。

“我還以為家丁過來,是告訴我叔父已向聖上請旨的事。原來,我以為的大婚吉日已定,其實都是海市蜃樓。”

這邊動靜鬨得大,時瑜瓊忙叫人將殿門關了,省得傳到後妃那兒,說她兩姐妹仗勢欺人、在王宮裡放肆。

打狗還需看主人,就像國後的陪嫁宮娥對她言笑晏晏,就像她對王後身邊的宮娥以禮相待。

如今她們自言自語,都代表著相府。有時沒囂張跋扈的意思,隻是少女心事。傳出去三人成虎,也指不定被說成什麼樣。

“小妹,你先靜一下,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可咱們冷靜想想,老將軍為了利益最大化,也是跟相府聯姻最有利。若真由兒子娶個胡姬,豈不是丟了百年公侯的臉麵?且對他家門廳,也沒有任何裨益啊。”時瑜瓊看著小妹傷心,自是著急。

越是大廈將傾越要強迫自己鎮定,關心則亂對時局毫無益處。

“我倒是覺得,會不會是老將軍請旨賜婚,君上不同意,還駁斥了下來。不得已,才拉胡姬當擋箭牌的?我們生在相府,享受了錦衣玉食,不用流離失所,就得承擔自己的宿命。若君上不準重臣聯姻、親上加親,老將軍半生赤膽忠心,自然不會為了兒子的婚事,抗旨不遵。”

道理她都懂,若是尋常庶民,兩家結姻親,自然不用經過君上恩賜。

可她仍舊不信,因君上病了有多時日,甚至無法主持朝政,又是如何駁斥老將軍上奏的?

她恨自己生為女兒身,如今消息閉塞,被‘女人不得乾政’困住,連前朝到底發生了怎樣的動蕩都不知曉。

“叔父,不,老將軍對兒子規訓歸規訓,但疼也是真疼。若周文泰真看中了哪個胡姬,想必他父親也不會阻攔的。他可不是妄圖掌控兒子的□□者,他自是願意看著兒子幸福。”甚至時玥箏想到自己從前在將軍府的歲月,未來婆母對自己好,一半是兩家交情深厚,一半則是愛屋及烏。真正疼愛兒子的母親,都會視兒婦做掌上明珠。因為她不願意自己兒子不開心、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那麼時玥箏不再是周家的兒婦,叔母便換個丫頭來疼。

多殘酷,又多現實。

“且老將軍是君上欽封的大良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需避嫌,而不是靠聯姻的勢力,讓自己青雲直上。”

時瑜瓊如今不知外界太多消息,光靠猜測也想不出太多,畢竟無憑無據。

暫時接受了小妹這個說法,怕她傷心過度,傷了身子,忙是又勸著:

“其實這年歲,男人三妻四妾,都屬平常。父親對君上忠心耿耿,對家眷愛護有加,也有一房正妻、三房小妾。隻要家風純正,家教嚴苛,即便不是一個母親所出,也會兄弟友愛。就像我們。”

“可是周文泰答應過我,不納妾。”時玥箏頹敗地坐在太師椅上,撈起腳邊的絹帛,又點了墨汁。

不記得上次收到周文泰家書,是什麼時候了。以為離得近了,終於不必再書信往來。

可憋不住,還是落下幾筆訣彆之語。

“哎呀,我的好妹妹。兒時說的話,怎麼作得數。你想想,你幼年答應玩伴的事,可通通兌現承諾了?何況是男人。男人都說一諾千金,可往往是他們最薄情寡義。”時瑜瓊坐在小妹身邊,將手搭在她身上,撫了撫她纖細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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