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暫且信了你,可周將軍領著我們铩羽而歸,就被換了將,總得有個說法吧?”刺頭卻是錚錚鐵骨,沒將膝蓋軟下去,一拍胸脯,道:
“要殺要剮隨你,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以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隻是我不服,有本事,打贏了我,再隨你處置!”
“君意難為,又不可測,難不成君上有命,還得仔仔細細、反反複複,向你解釋清楚?若想知道君上為何換將,你去君上跟前問去。”時克然冷冷道。
表麵上顯露出來不耐煩,心底還在有條不紊地盤算。
“小的不敢。隻是我們打了勝仗,非說成是敗仗,到底是誰在指鹿為馬?以後,誰還敢浴血奮戰。隻怕重蹈覆轍,贏了也說輸了,就憑上麵一張嘴皮。”刺頭心知肚明,漫說見君上,便是見君上身邊的內史,都難於登天。
興許他一輩子也見不著君上,即便是他縣官不如現管的周將軍,也不是隨時隨刻都能見到君上的。
即便是立了頭功,由千夫長嘉獎,便是莫大的榮幸了。
“君上龍體欠安,分辨奏折不及,也是情理之中。之所以未對你等降罪,也是聽了親信上書,依舊選擇相信你等。若你們執意謀逆,那即便是假的,這回也成真的了。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們。”時克然說完,揮手示意自己帶過來的禦前侍衛出列,在刺頭臨死前、滿足他這個心願。
“既然你不服,可跟我屬下決鬥。”
刺頭在心底罵皇上昏庸無能,卻也無可奈何。
大獄裡,每年都有冤死的人,更遑論自己。
隻他一人被冤,尚且情有可原。三軍將士,同被誣蔑,他就不能動搖大覃根基嗎。
可眼下,新上任的都尉恩威並施,自己也實在不能再多說些什麼,更不想給老將軍抹黑。讓外人以為,周家領出來的兵,都是無紀律無章法,隻像市井無賴一樣,咋咋呼呼、瞎嚷嚷。
“若有一日同袍能沉冤昭雪,我今日這屈辱,也值了。”
說罷,拔出劍,很快與侍衛纏鬥在一起。
他還以為會跟麵前這麻杆似的少年、酣暢漓淋地鬥上一場,死了也能明目了。
哪知這少年,雖不似老將軍那般,騎在馬上若一座小山那般英挺豪邁,卻屢出陰招,三下五除二便繳械了自己的兵器,眨眼之間,就有短匕架在自己脖子上。
“不!我不服氣,他使暗器。我要再比一場,這回,我要跟都尉比!”
“一寸長一寸強,你使長劍,我屬下用短刀,的確不算欺負了你。回頭你若再輸給了我,是不是還要跟相國一較高下,再跟君上殊死決鬥?難不成,隻有打贏了所有臣民,才能做相國?君侯,比得是誰更有蠻力?”時克然冷笑了一聲,既不願繼續陪他玩耍了。
一聲令下,立即上來兩個刀斧手,將那刺頭拉了下去。
一路上,還伴隨著他的哀嚎聲:“我不服!我可以死在決鬥中,但不能被行刑!蒼天啊,你開開眼吧,為何不讓我死在疆場,還能給老娘掙個軍功!兄弟,幫我照顧好我那未亡妻——”
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