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就是個廢人,她拋下我是應該的。”周文泰自虐地想著。
“周伯伯過世了,嬸娘還在邊關受苦,眼睛能不能重新看見東西,也是未可知,那時都沒放棄鬥誌,還靠毅力堅強的站起來。現在朝堂沒有通緝令,你可以隱姓埋名,一切都好起來了,你怎麼反倒一蹶不振?”虞灼不明白,也不理解。
她也不知世間情為何物,常年居無定所,連吃飽穿暖都是奢侈,對周大哥隻有恨鐵不成鋼。
“難怪嫂嫂放棄了你,就算我是嫂嫂,我也不會理你!嫂嫂以前費勁巴力的,把你身體調養好。你現在這樣折騰自己,你對得起她嗎?”
“我對不起任何人。你說得是,小丫頭,我配不上箏箏,更不值得她為我牽腸掛肚。她將我棄了,是棄暗投明,最明智的選擇。”周文泰並非賭氣,而是真這樣想,便這樣說。
“既是她為我醫好的,那我還給她,如此我就不欠她的了。”
“我呸!你想得美!你欠我嫂嫂的,這輩子都還不起!你答應娶她,你沒做到。你答應照顧她,結果現在你人呢?她婚後隻要哭一次,就該將你千刀萬剮。因原本該你保護她的,卻沒兌現承諾。既然做不到,你憑什麼說?憑什麼要了姑娘家的心意,又浪費姑娘的青春?”虞灼對他的崇敬碎了一地,並不像嫂嫂那樣,喜歡每時每刻的周哥哥。憐惜他的無助,心疼他受苦。
虞灼隻喜歡少年英氣的周大哥,討厭現在這個自暴自棄的廢物。
“我也討厭你!還不是你做主將無能,才讓我兄長為你擋箭赴死?你以為我想跟著你嗎?你連我冷不冷、餓不餓都不知道。我寧願你死一萬次,隻要換我兄長活過來!”
虞灼起初還壓低聲音哭,而後就放聲大哭。
兄長在世時,從舍不得大聲吼她。
每每發了軍餉,便先想著給她裁件新衣裳。總說灼灼長大了,要勤做一些。姑娘家愛美,自是要帶花樣的。同袍勸他,說小丫頭長的快,衣裳可以做大一碼,好能多穿幾個年頭。可兄長說,衣裳要穿合身了,才不會難受。
到了該穿肚兜的年紀,兄長不懂這些,便紅著臉去請教軍中年長的嫂嫂,替他小妹置辦。
每次喝了酒,也是乖乖睡覺。從不使喚小妹做老媽子,也不會跟小妹撒酒瘋。
“你比我兄長差多了。你騙了嫂嫂,兄長也騙了我。你們男人都是臭東西、壞東西、惡心人的東西。兄長臨死前,將我托付給你,說你最是重感情,一定會好生照顧我,結果現在呢?”虞灼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整張臉已是哭成了小花貓。
不情不願地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袍,預備拿到河邊漿洗。
邊走邊嘀咕道:“我以前不向著嫂嫂,還為你打抱不平,現在想想,太不值得了。還是嫂嫂好,她會關心我腹中饑餓,讓我不要勞累、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愛自己。對我既沒有防備,也沒有排斥,更沒有奴役。隻有體貼尊重愛護,嗚嗚嗚嫂子好暖,我要嫂嫂。”
虞灼說著話,才擦乾的淚痕,又重新滾落下來。
出門後,心底還不服氣,她才不走,這又不是周家,這是相府農舍。
隻要嫂嫂沒趕人,她就多待一天。
要走也是他走。哼!
虞灼抱了衣裳剛出門,還當見了鬼,那是跟嫂嫂眉眼十分相像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念叨多了,眼前人就能出現。麵前的男子很像嫂嫂女扮男裝。亦或麵前的男人著女裝,便是嫂嫂。
直到定睛又瞧了瞧,才看清那人麵熟。
那日送周大哥過來時,就是他趕的馬車。
“嗐,我還以為是嫂嫂呢。”虞灼紅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