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男人點頭,“愛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
秦姚沉默許久,林駒見女人不說話,他轉頭,看著她手中的煙頭又快燒到手指。
他沒說話,他不想管了。
“你就不想說點什麼?”男人張嘴。
秦姚手指被燙,扔掉煙頭,“你想讓我說什麼?”她反問。
林駒緊皺眉頭,“我說了,彆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彆反問我,彆質問我,你現在這樣會讓我以為做錯事的那個人是我。”
秦姚沉默了好一會兒。
“對不起。”她先道了個歉,“但我一直都是這個態度,你知道的。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也很厭棄,可我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中生長,不講理,大吵大鬨,質問,我家裡人什麼樣我就什麼樣,我改不了。”
林駒一頓,“所以之前的輕聲細語都是好不容易壓製下來的對吧?秦姚,你這麼難為自己乾嘛?受不了就離開,真沒必要時時陪著我,折磨自己。”
秦姚眼睛酸澀,她快速眨眼,抽出一支煙。
“不折磨。”她說。
“不折磨?”
“不折磨。”她再次強調,“真的。”
“想到我爸那麼好的人,就那麼悲涼的死在了屋子裡,他兒子眾叛親離,輟了學背井離鄉,而整件事跟自己最厭惡的親爸緊密相連......”男人說完死死盯著旁邊手指微抖的女人,
“很難受吧?午夜夢回都會夢到我爸站在你床頭,你的良心能放過自己嗎?”
秦姚深吸著取下嘴中的煙,“彆說了。”
“為什麼不說?我以為這就是你一直放不下的東西不是嗎?而這不恰恰也是你當初死皮賴臉跟在我身後的原因嗎?”
秦姚看一眼他,“我讓你彆說了。”
林駒上前拉過女人,讓她目光直視著自己。
秦姚感受著手腕的痛意,偏過臉吸口煙,又說:“你根本就是個瘋子。
男人一笑,將人扯近自己,“是,我是瘋子,那你又能好到哪去?”
秦姚死咬著唇沒說話,她嘗到嘴裡一點血腥氣。
“我從入學就開始接近你,你從來都沒給我任何一點眼神,直到我出事了,你這時候卻像個天神一般降臨到我的身邊,照顧我鼓勵。”
“我說怎麼那麼奇怪,從我爸死了以後你時常在我眼前晃悠,說話輕言細語,現在看來應該是那時候你已經知道了什麼,可當時人已經死了,你再也沒辦法向他表達自己的歉意,所以你隻能找到我,企圖取得我的原諒,就好像一切都沒發——”話未說完,啪的一聲,秦姚一個巴掌狠狠扇到他臉上。
“我讓你彆說了。”她克製出聲。
林駒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痛意,這一下可比剛見麵時狠多了。
男人正起腦袋,對麵,女人雙眼通紅,身子忍不住的顫抖,
“你說夠了嗎?”她問。
林駒盯著她血紅的雙眼,沒回答。
秦姚氣血上湧,說話口不擇言,
“沒想到你挺能說的,一字一句,頭頭是道。”
“把我的傷疤這樣揭下來會讓你有什麼惡心的痛快感嗎?還是說你原本也就享受這麼久以來我對你的照顧?現在撕開真相你受不了了?你隻會以攻擊我的方式來為自己扳回一成?”
“原來你就是這麼卑劣的小人,隻會用我在意的東西來刺激我、中傷我,這樣你的安心了,你仍舊還是那個受害者?對嗎?”
林駒突然安靜了,他放開手,注視著她。
安靜地屋子裡,此刻充斥著的,是她和他粗/喘的聲音。
這聲音讓男人絕望。
“你承認了。”他說。
秦姚突然意識到什麼,她手一抖,沒控製住身體往後倒了兩步。
“你承認你纏著我的原因是什麼了。”他繼續說。
“不、不是——”
女人回過神,想上前,男人卻大步往後遠離她。
秦姚覺得林駒可能沒意識到他後退的這幾步讓她有多寒心。
“那時候的我不是沒有懷疑過,我隻是不想將你想象成那樣。”林駒說,“想象成......”後麵的話他沒說出口。
“你其實是個好人,秦姚。”男人又平靜開口,“你雖然外表看起來生人勿進,說話也夾槍帶棒,但是你也知道我爸死了這事跟你其實沒有多大關係,可你還是來了。”
太善良了,甚至林駒覺得善良到可以用聖母來形容了。
“你有什麼目的其實可以直說,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補償我,或者說滿足你自己。”林駒說,
“你這樣,和那群看到你,知道你的過去就嘰嘰喳喳圍一起討論你、心疼你的人有什麼區彆?”
秦姚轉身,狠心閉上了眼。
男人看著她始終如一的沉默,雙手捂麵,
“你用他們對待你的方式來對待我,在你心裡,我是不是特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