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彆說因為什麼心裡難受而接近他——
女人轉頭看著旁邊的墓碑,默默低語,“我也不知道說什麼,隻是從來沒有來看過你,所以林駒帶我來,我也就來了。”
“我也不是來替我爸道歉的,他如果真的心存愧疚應該已經在你墳前跪足三天三夜了,我是來替我自己來向你......”
話未完,秦姚手機響起。
......
林駒靠在墓園門口抽著煙,看了眼地上,五六根煙頭,正當他準備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時,裡麵,秦姚慌忙跑了出來。
女人神情痛苦,呼吸有點急促,林駒趕快上前將快跑出門的人攔下。
秦姚看林駒還沒走,她立馬抓住他手臂,“快,送我去中心醫院。”
林駒看著她流了滿臉的淚,也沒問,立馬半擁著她走去了路口。
到醫院的時候,秦姚找到樓下大堂的護士問了病房位置,把包扔給林駒從樓梯跑了上去。
等林駒拿著包上去的時候,病房門口已經圍滿了人。
秦姚不在,她大概率已經進了病房裡麵。
林駒拿著背包,推開消防通道的門走出去。男人夾著煙,抽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身後還有個人。
王瀟坐在樓梯上,腳下落了一地煙頭。
見他轉過頭,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又轉回去各自抽著煙。
秦姚在墓園接到程月電話的時候,第一時間是有點驚訝的,尤其是女人開口第一句叫她姐。
不是姚姐,她叫她姐。
隨之而來的是程月斷斷續續的哭泣聲,然後秦姚聽到了程姨接過電話的聲音——
“小姚,爺爺快不行了。”
秦姚當下如同墜入深淵。
等她跑到病房前的時才知道程老大是連夜從地越鎮被轉送到成市來的。
心梗,半夜發作,幸好人是被發現了,可現在情況也不容樂觀。
秦姚輕輕拍著程月的後背,她忍住眼中的淚水,望向ICU裡躺著的老人。
程姨在旁邊說:“一天隻有兩個探望資格,你妹已經進去看過了,你進去看看吧。”
秦姚抱著程月的手臂一僵。
“謝謝程姨。”
安慰好程月,秦姚穿上防護服,慢慢走進病房。
程老大戴著氧氣麵罩,呼吸機的滴滴聲響徹安靜地病房,秦姚得了醫生要求,進去後沒敢靠太近。
床上的老人全身插滿管子。
又不一樣了,秦姚想。
陶梅去世的時候,是如此的平靜,平靜到她都沒意識到人已經走了。
可程老大不一樣,老人麵無血色,嘴唇烏青。躺在那,像是有意識地在接受自己生命的逝去。
秦姚感覺自己的心又在被一刀刀剜著。
“爺爺。”她站在床尾輕輕喊出聲。
床頭,程老大的眉心擰了擰。
秦姚沒注意到,她隻安靜地在後麵注視了很久,直到醫生進來帶走了她。
秦姚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從林正海的墓前站起身,又花了好大的力氣從程老大的病房裡走出來。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剛剛才從什麼樣的情緒中掉了一層皮出來,現在卻又匆匆忙忙地進入另一片禁地。
出來的這一瞬間,所有的爭吵在突如其來的生死麵前好像都變得微不足道。
周圍靜悄悄的,此刻隻有沉默。
病房門口的人已經散了不少,秦姚看見靠在牆壁旁盯著她的林駒,還有坐在走廊邊板凳上的王瀟。
秦姚頓了一下,先走到了王瀟身邊。
男人正低著腦袋不知道想什麼,秦姚慢慢坐到他旁邊的位置上。
王瀟深吸一口氣,沒有抬頭。
秦姚問:“你跟著救護車過來的?”
王瀟說:“不是,住院要程爺的衣服和證件這些,程月隻能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