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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界山下 三番日落 6243 字 9個月前

後來,等他跑遍了地越鎮,找到了陸軍平,也接觸到了護林員這個工作。

陸軍平說山上孤苦、寂寞,他想這不就是現在的他嗎?所以他上山,所以他一乾就是這麼多年。中間也的確像男人說的那樣,山上的生活不能說孤苦,隻是很無聊,無聊到他像牛吃草又反芻一樣將以往的痛苦來來回回琢磨。

一年年,就這麼蹉跎,他人也越來越消瘦。

直到他被調到北區這邊,身邊有了其他人,能乾的事情更多了,他才漸漸學會放下以前那些有所謂無所謂的東西。每天跟著人巡山,背著包帶著帳篷一走就是兩三天,喝山泉,吃野蘑菇,總之一直在路上沒閒下來過。從那年一乾就乾到現在,乾到秦姚到來。

男人想著,抱緊懷裡女人。

“我不是沒有想過你,小姚。這些年,我覺得自己每時每刻都在想你,但大部分時候卻又像想念我爸那樣害怕提起你。從我離開的那一刻,我們的生命軌跡早就不同,即便我們是同一類人,即便我們遭遇了相同的境遇,可我們作出了不同的選擇。這一點,你比我勇敢。”

秦姚雙手握緊。男人從沒說過這些,她從不知道。

“如果你問我還在不在意以前的事,還對不對當初的苦痛在意——”林駒痛苦低下頭,“那是我爸,小姚。我不能說時間能帶走一切,我隻能說為了向前看我主動選擇去忽視,甚至——”話未說完,秦姚突然直起身打斷男人的話。

“我知道了。”她輕輕道,“我知道了,你彆說了。”

秦姚後悔了,她今晚不應該問這個問題。

秦漢隻是一個惡心的紐帶,這個紐帶牽製住了她們倆。

可即便沒有這條紐帶,她們之間仍舊有難以開口的問題。

所以彆把你的心剝給我看,秦姚想,你越高尚,我越像塵埃。

秦姚又閉上眼,將手放進男人手中。林駒大手握著女人,將人往自己身邊又緊了緊。

接下來的幾天,林駒時時來醫院幫助秦姚照顧程老大。

說是幫忙,更多的時候,他隻是默默在旁邊安靜坐著,陪著她。親人去世的時候,家屬比任何時候都需要陪伴,林駒清楚。林正海去世的時候,秦姚一直照顧他,而陶梅去世的時候,自己沒能陪在她身邊。

男人能做的很少,除了幫忙搬搬東西,買買早飯之類的,隻能安靜呆在一旁。

呆了幾天,林駒勉強和其他人說上了幾句話,也漸漸窺探出了一點幾人的關係。隻是一有深聊下去的苗頭,他就趕快掐滅。

男人永遠記得當初的陶梅,他不應該對以前好奇,更不能夠對她的過去好奇。

這會讓她難受。

在林駒來了第不知道多少次以後,程月終於忍不住問了秦姚和他是什麼關係,秦姚當時正拿著繳費單走回來,聽到話,她想了很久。

不知道猶豫了多久,到最後她還是沒能說的出來話。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主動權好像從來都不在她這。她就像個追逐者,隨時都在奔跑,在追趕,最後終於看到線了,結果等走近才發現其實根本沒有終點,她也壓根沒有奔跑,一直站在原地踏步。

“一個朋友。”秦瑤將單子折了折放進口袋,又轉過頭看向病房。

這幾天程老大的狀態越來越差,呼吸越來越弱。程姨早在幾天前就一一打電話通知了程老大的好友,這幾天病房外來探望的訪客絡繹不絕。大多都是從天南海北飛過來的老友,老人們拄著拐杖,路都走不了幾步,人卻說什麼都堅持要來。提著水果的,塞著票子的,所有人都在以自己的行動表達對程老大厄運的悲痛。秦姚看著哭倒在病房門口的老人,默默抹淚的小輩,看著堆滿病房門口的花籃、禮物...無形中,她被迫接受了屋內老人即將離開這個噩耗。

秦姚站在走廊,迎來又送走了一批批的親戚朋友。

“叔叔好。”秦姚又一次被程姨拉來認識遠方親戚。

對方從東北千裡迢迢趕來,剛和其他人打過招呼,突然麵前出現一個生麵孔,“這是?”

程姨拉著秦姚的手,拍了拍,“我女兒。”

對麵人先是安靜兩秒,然後恍然大悟道,“小月啊。”他上前抓住秦姚肩膀晃了晃。

程姨無奈,“是我大女兒,你們不多見,從小跟我爸一起在鎮子上長大的。”程姨說完看著秦姚,趕忙說,“小姚,這是劉叔,你外祖爺那邊的遠親。”

秦姚笑笑:“劉叔好。”

那男人一愣,從沒聽過這邊還有個女兒,但人已經禮貌的跟自己打招呼了,他也不便再多問,“好、好。”男人挽了挽西裝衣袖,點點頭。

“哥,我爸出事以後,醋廠就隻能由兩個小的來處理了。”

秦姚一頓,她不動聲色地看了旁邊的程姨一眼,她明白為什麼程姨會將她介紹給身邊人了。

“怎麼,小的這麼快就上前頂事,你不回來乾?”男人說。

“我乾什麼,我在這裡有自己的工作,兩個小的剛好頂上。”程姨笑道,“前兩年都多虧了有你。”

男人擺擺手,“一家人,不說這些。”話落,男人的視線看向病房裡,“程叔?”

程姨歎一口氣,“聽天由命,現在不過是硬撐罷了。”

秦姚挽著女人肩膀,低聲安慰。

程姨輕輕搖頭,“沒事。”

走了一個,旁邊又過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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