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瀟正在門口掛東西,剛掛好白色的燈籠,轉頭看到對麵兩人相伴而來,他慢慢爬下木梯。
秦姚反扣著遺照走近,“什麼時候來的?”
男人拍了拍手上的灰,收起了梯子,“下午就來幫忙了。”
秦姚看著男人一身的灰,滿頭都是汗水,她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廠子裡麵——
辦公樓的燈全都滅了,廠房也都鎖上了門。
程月這時剛好從裡麵支起的大棚內走出來,她看到人忙跑上前,
“姐,回來了?”
“嗯。”秦姚上前將遺照翻轉過來,她朝女人後麵又看了眼,問,“廠子裡人都走了?”
程月跟著看進去,“員工都散了,放了假,其他的就是些領導和親戚了。”
秦姚點點頭:“放幾天假?”
程月說:“三天,第四天正常上班。”
“安排了什麼時候來悼念嗎?”
“親戚朋友就現在開始,員工就統一在明天下午。至於吃飯,我媽想的是後天中午,就在廠子裡擺壩壩席。”
秦姚又點頭。
“我媽讓我問你這樣行不行。”
“挺好的。”秦姚抱著遺照走進去,“三天差不多,廠子還要正常上班,還要掙錢。”
女人走到搭載的大棚處,棚子兩邊掛滿白色的幡,中間放了口棺材,是今中午臨時定的。
秦姚抱著遺照走到台前,長長的供桌上擺滿了水果香蠟,她看了眼對麵空蕩蕩的牆麵,找了個木凳,站上去,拿起遺照往上掛。
桌子太寬,秦姚手有點夠不到,林駒看著她快滑下來,立馬上前接過手,“我來吧。”
秦姚看著男人大手輕而易舉就掛上去了,她下了凳子,往後退了兩步。
林駒掛好,一轉身,秦姚正站在他身後。
女人看了眼對麵方方正正的照片,又看了眼上麵的老人——
最後,她對著照片鞠了兩躬。
“走吧。”秦姚直起身帶著男人離開。
林駒看著轉身就走的女人,一反常態的站在原地。秦姚走了兩步見他沒動,她頓了兩秒又走了回來。
“怎麼了?”她看著他。
林駒低頭看她,神情複雜地說,“不再看兩眼嗎?”
他指對麵這個老人,對麵這個讓她傷心欲絕的老人。
你不再多看兩眼嗎?
秦姚轉過去深深看了一眼,然後又回頭看著男人。
“你怎麼了?”秦姚問。
林駒注視著她,許久,他雙手握住女人的雙肩,“你沒事吧。”
秦姚好笑:“我有什麼事?”
林駒又看了眼旁邊的遺照,然後收回神盯著對麵的人。
秦姚懂了,“你是覺得我在壓抑自己,還和以前一樣,遇到事就悶在心裡,然後憋出病?”
林駒沉默。
男人默認了。
秦姚左右環顧了一圈,掃地的、掛件的,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女人回神,她看到不遠處擺放好了桌椅,考慮兩秒,她拉著男人走了過去。
桌子放在辦公樓不遠處,這裡路過的人少,周邊也有點黑暗。
寒風呼嘯,顯得兩人現在坐的地方有點悲涼。
秦姚坐在男人旁邊,點燃一根煙,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