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駒站在原地,看著女人遠去的背影,熟悉的慌張又爬上心頭。
收拾好,來做飯的車子也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整片院壩坐滿了人,秦姚將林駒拉到自己這一桌,王瀟坐在她另一側。
很多年沒吃過鎮子上大廚的手藝,秦姚竟然吃出點小時候的感覺。
肘子還是那麼爛,燒白還是那麼香,就是白胡椒加多了點,有點辣。
秦姚吃著,林駒在旁邊剝蝦。
男人一連剝了三四個放她碗裡,秦姚看他一筷子都沒動,立馬叫停,“彆剝了,你吃你的。”
林駒沒停手。
秦姚還想說什麼,程姨在門口突然叫她名字。
“誒來了。”秦姚看男人一眼,起身離開。
秦姚走了,林駒的動作依舊未停。
他不是不想停下,可他發現自己停不下來了,就像那顆躁動的心臟一樣,一直撲通撲通狂跳。
這時,林駒旁邊的男人放下筷子,盯著他詭異的動作。
男人從前天見林駒的第一眼就覺得眼熟,剛剛落座的時候他終於想起來了,這不是林業局的那個員工嘛,前年他作為開發商上去考察,見過一麵。
不得不說這鎮子就是小啊,男人拿起桌上的酒杯,跟林駒搭話,“哥們兒?”
林駒剝蝦的動作一頓。
“哥們兒你不記得我了!?”
林駒轉頭看向男人,他想了半天,沒個頭緒。
男的也看得開,畢竟兩年了,當時還隻是簡單吃過一頓飯喝過一次酒,記不得正常,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樣過目不忘。
男人簡單向林駒說了一下自己是誰,林駒仍舊沒想起,但是他也拿起酒杯和男人碰杯。
男人本就是一個人來,整張桌子沒一個認識的人,現在抓到個一起喝酒的,嘴裡的話一直不停。
“唉,我這也是連夜從成市趕過來的,程廠長走的突然。”
林駒自顧自喝著酒,沒怎麼搭話。
“你說我上個月還和他見過一麵,這次再一碰麵,人都已經躺在棺材裡麵了。”
林駒一杯白酒已經喝完,他拿起酒瓶給自己倒滿,順帶幫男人倒了半杯。
“謝謝。”男人說著還道了聲謝。
男人自己在這說了半天,發現林駒沒搭話,他也不惱,話題從今天的老人轉變到了山上。
“誒你們山上現在信號塔還不穩定呢?”
林駒一頓,“那都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山上還隻能用衛星電話,這兩年慢慢修起了信號塔,能正常使用手機了。
“哦,我就說山上那條件,真不是人呆的。”男人說著說著,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竟然開始感慨起來。從山上到山下,從農村到市裡,最後竟然說到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他晃眼看著林駒旁邊座位碗裡放了滿滿一碗的白灼蝦,“哥們,那是你女朋友?”
他指秦姚。
林駒放下杯子,沒說話。
“你女朋友是真的能乾,我早就聽說程廠長有個一直在外麵的孫女兒,一直在香港,混得不賴。”
“誒你說——”男人話未完,林駒拿起杯子跟他杯子碰了一下。
“不是我女朋友。”林駒猛地一口喝完酒,說。
男人話被堵在嘴裡了,“不是女朋友,那就是——”
“朋友。”林駒說。
旁邊,夾菜的王瀟手一抖,筷子上的食物掉在撲了一層塑料膜的桌上。
隻是朋友還幫忙剝那麼大一碗蝦?男人心裡奇怪,不過他沒問出口。
現在這個年代,飲食男女嘛,他懂。
兩人錯過這個話題,繼續悶頭喝酒。
秦姚在門口整理好東西,程姨因為馬上要趕回成市,向她囑咐了一通。
“放心吧姨,基本都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