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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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裴薑兩家的婚事,今日的上京城裡可謂是人氣十足。

長長的迎親隊伍裡又是鑼鼓又是嗩呐,一路吹吹打打,繞著各大繁華的主街足足轉了兩圈才奔往裴府。

路邊的行人閒來無事便也墜在後麵湊份熱鬨,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指著花轎打趣,猜著新娘子是否此刻已在轎中羞紅了臉。

隻是,隔著一道簾子,誰也不知轎內的新娘子此刻不但麵無喜色,反倒微微蹙起了眉,似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薑姒不自覺地咬了咬唇,翻來覆去地思忖著方才裴玨所言到底是何用意。

什麼叫做無論發生何事?

薑姒略微靜下心來,思及這段時日以來的種種,從和裴三郎一起遇匪,到裴夫人上門提出衝喜,再到之前收到的那盒點心……

零落的珠子串成線,之前一直被刻意壓在心底的猜測隱約再次浮上岸來,可薑姒又覺得荒誕到不敢置信,一時之間隻感覺心神都在隨著顛簸的花轎而在空中晃晃悠悠,難以落地。

隻是迎親的路程再長也終會抵達終點。

花轎微微一晃,在裴府門前緩緩落地。

“請新人下轎!”喜婆高聲道。

轎外傳來馬兒的嘶鳴聲,不過片刻,薑姒望著被輕輕掀開的轎簾,還有那再次遞至眼前的雙手,不知怎的,突然心定。

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呢?

有道是,既來之則安之。

於是,當薑姒再次像個易碎瓷娃娃被裴玨抱在懷中一齊跨過火盆抱入府,再接著一路抱進喜堂的時候,已不像方才出府時那般不自在了。

隻是待到新人行禮拜堂時,裴父所言還是如晴空驚雷般讓薑姒呼吸霎時一屏。

“今日是我長子裴玨迎娶薑家幺女的大喜日子,恭請諸位來客見證,還望莫要拘禮。”

嘩——

低聲的私語瞬間炸開,眾人麵麵相覷。

“不是一直說是裴家三郎裴瑾和薑家結親麼?怎的突然換了個新郎官?”

“我就說哪有大哥替弟弟迎親的道理嘛!”

“哎,自從上次出事兒今日裴三郎都沒現身,你們說該不會是……”來客們私下互相悄悄使著眼色。

裴父端坐喜堂之上,自然將一切都儘收眼底,竟也不惱,隻握拳咳了咳朗聲道:“裴薑兩家是多年交情,當年某厚顏為長子與已逝薑老兄約定秦晉之好,隻是礙於兒女年幼才一直未曾向外言明,許是如此才引來誤會。”

說到這,裴父搖了搖頭,似是玩笑道:“說來那些流言實屬荒誕。長幼有序,若我先為三郎定下婚事,那可少不了要被人指著鼻子罵偏心的。”打趣的口吻真真像極了慈父。

眾人也不是傻瓜,在座的都是與裴府交好的人家,雖說裴父這番說辭著實勉強了些,可到底不好在人家嫡子的喜宴上拂了主家的麵子,那不是沒有眼力見兒麼?

他們是來吃酒的,不是來結仇的,有什麼八卦待吃完酒再回去與自家夫人說道說道也是一樣的。

於是,剛才還略微尷尬的氣氛,轉眼間便成了滿堂的其樂融融。

隻是蓋著紅紗正襟危坐於一旁輪椅上的薑姒聞言卻是注意到,從始至終,裴父都未曾提過裴三郎如今身在何處,為何今日不曾赴宴。

又為何,新人拜堂的上首那兩把圈椅中,本該是當家主母裴陸氏所坐的位置,此時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