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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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沁似是特意精心梳妝打扮過了一番,白皙臉龐上已不見城外偶然相遇時的狼狽淚痕,取而代之的是妝若桃花的胭脂豔色。

“姐夫……”

喊出這二字時,薑沁語氣頓了頓,眼中似有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忿閃過,但很快便被掩蓋了下去,隻聽她柔聲道:“還未謝過今日城外的相救之恩。”

幾步之外的裴玨眉眼冷淡。

“不必。”隨即轉身便走。

薑沁的一番媚眼拋給了瞎子,心底頓生氣惱,咬了咬唇,提起裙擺追上去想要拉住麵前人的衣袖,卻被迅速側身避開,伸出的手腕滯在半空中,隻好尷尬地挽了挽鬢邊的碎發,掩飾地嗔道:

“說起來,那日聽你提起已故的忠勇縣伯,那也是我三叔。我喚薑姒一聲堂姐,你自然便是我的姐夫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生分呢?”

話裡話外看似透著股埋怨,實則句句語氣親昵。

裴玨聞言駐足,薑沁見之一喜,卻不想腳步剛動,下一刻便被麵前傳來的冷漠聲音釘在原地。

“手足不顧,恥與為伍。”

薑沁掛在臉上的笑容霎時僵住。

裴玨的聲音實際上並不帶什麼情緒。

就像他這個人一般,無論離得近了或是離得遠了,都難以分辨那藏在淡然神色下的真實喜怒。

或許這句話並不含什麼諷刺的意味,但正是因為語氣平淡,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才更像是一記重重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薑沁的臉上,將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陰暗心思全都一語道破置於朗天白日之下。

薑沁沒料到裴玨竟已知曉她故意拖延李氏派出的護衛去城外接應薑姒的事兒,強力壓下心中的羞惱。不過心念微轉之間,便想好了說辭,柔聲道:

“姐夫誤會了,我與堂姐一向感情要好。原本是想著親自去迎,可哪知會碰上那等窮凶極惡的賊人,我也是一時心中害怕這才提前領著護衛回來了。想必堂姐善解人意,是不會怪罪於我的。”

許是知曉這番借口實在拙劣,薑沁隻略微帶過幾句便轉而笑著提起了另一件事。

“若是沒記錯的話,這應該不是姐夫第一次來祖宅這邊吧?闊彆多年再故地重遊的感覺如何?”

裴玨眉眼微動,麵上卻毫無波瀾。

薑沁偷偷地打量著幾步外裴玨的神色,假裝回憶道:“我依稀記得當時姐夫身體病弱,來汾陽尋醫時在這祖宅借住過一段時日。”

“那時候堂姐也在,卻偏偏撇開我們這些姊妹,隻愛和姐夫一道玩耍,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兒、好吃的零嘴兒也總第一個拿給姐夫,那時可真真是羨煞了我們。”

薑沁的語氣隨意,仿佛真的隻是在和久彆重逢的故人敘舊。

談起舊事時,捏著帕子半掩嘴角的笑意,似乎對那段往事極為懷念。

叢立的假山中,薑沁落下的話語像是一顆投入大海的石子頃刻沉底,表麵看上去並未激起半點浪花。

隻是,不遠處孤零零立在斑駁樹影下的清雋身影腳下卻未曾挪動半分。

薑沁心中輕笑,假意懊惱地拍了拍額角,語含歉意道:“哎呀,瞧我這記性,真是越發不好了。光記得與堂姐關係親近之人是裴表哥,卻忘了是哪位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