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蘭的弟弟又貪又好賭,她是賣了薑瑤在莊子後山被綁走時落下的首飾才湊足了銀錢堵上了那對姐弟的嘴,如今又從哪裡搞到更多的銀子呢?
周氏心下直發慌,卻偏偏此時對麵的黑衣人又抬手敲了敲桌麵,似是不耐。
那一下下緩慢而又沉悶的叩木聲像是道催命鑼鼓般在她的耳膜裡震響。
周氏深吸了口氣,打著商量道:“金子我是肯定拿不出來的,銀子我倒是可以湊湊,你給我些時日,我必定湊足了給你。如何?”
周斌謹記薑姒的囑咐,無論周氏說什麼都咬死不鬆口,於是仍舊裝作冷淡地慢慢搖了搖頭。
周氏咬牙,“你不要欺人太甚!薑瑤那事兒左右我不過是落個見死不救的名聲。名聲可比不上銀子值錢,勸你見好就收!”
見死不救?
好家夥,這隔房的親戚就是心狠呐。
周斌心中咋舌,麵上卻不顯,按照薑姒所言,抬手慢吞吞地隔著幕籬點了點鼻尖。
周氏立馬便聯想到了綁走薑瑤的那年輕男子鼻尖上同樣位置的那顆紅痣,剛鼓起來的怒氣又被浮上來的心虛壓了下去。
“誰知道那是賊人啊?說起來還不都怪薑瑤那個死丫頭,自己不知道從哪兒認識的情郎,非讓我幫著找機會外出見麵……”
隔壁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茶碗摔到地上時碎裂的清脆聲。
周氏皺皺眉瞧了眼緊挨著隔壁的白牆,沒理會,繼續道:“左右她現在都平安回來了,再追究以前的事兒又有什麼用呢?官府都不會管的吧!”
對麵的黑衣人搖搖頭,衣袍下伸出的手指點了點桌上的紫珠釵,“紫珠,禦賜之物,私自買賣,褻瀆聖上。”
周氏一驚,接著見黑衣人的手又穩穩地壓在了旁邊的那方蘭花繡帕上。
“香。”
“毒害婆母,心狠手辣,依律下獄。”
黑衣人終於肯開口多說幾句,然而卻像是一記重錘猛地砸過來。
周氏被對麵人的話砸得眼前暈暈乎乎的,差點坐不穩身下的凳子。
周斌瞧差不多了,便將桌上兩樣東西收回了袖中,接著竟是直接起身朝著門外方向走去。
“夫人沒有誠意,還是交與官府罷。”
周氏見黑衣人一言不合竟是要離開,嚇得頓時從凳子上“噌”的一下站起忙去阻攔,急道:
“那釵是我在後山撿到的,根本不知道是禦賜的物件!那香是個西域商人賣我的,隻說是安神香,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有問題的!根本不算是蓄意加害!”
哐——
廂房的門被人一腳用力踹開。
兩人連忙看過去,周氏瞬間便白了臉。
“大嫂可真是母親的好兒媳!”薑明業聲音中壓抑著翻滾的怒氣。
迎著門外薑明業以及那旁邊站著的薑明義投來的陰沉目光,周氏眼前一黑,這下是真的暈了。
———
汾陽主城外,五虎山。
馬蹄重重地踏下濺起一片暗黃塵土,隨著幾道“籲”聲,一隊人馬停在了山腳下。
裴玨率先下了馬,望著眼前連成一片的茂密山林,凝眉道:“這裡?”
程勇緊跟著下馬,看清停下的地方後也有些納悶兒。
“弟妹在這兒遇見那幫小賊後,我也帶人搜了這座山,就一個芝麻大的據點,應該是那幫偽裝成黑巾幫的人的窩。”
從裴玨手中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