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會碼頭,蕭玉之就打發自己的四個弟子離去了。
“好了,你們去忙你們的吧,如今你們手頭各有要務,不用專門陪著我這個糟老頭子。”
幾名捕快相互看了看,臉上也都露出笑容,不過其中一人猶豫之下還是問了一句。
“師父,您可曾跨越了那一重境界了?”
蕭玉之看向幾名弟子,臉上露出笑容。
“好高騖遠多管閒事,滾滾滾!”
“住手!”
雖然老道人和一眾弟子已經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但實話說對比起彆人依然略顯“樸素”。
船艙裡麵的人本來還想反諷一句,但終究是沒敢開口,他走出船艙往四周看了看,剛剛那個恐怖的老捕快已經不見了。
而此刻的岸上,已經有司天監和官府的人過來,專門清了這一個碼頭。
“藏頭露尾,給老夫出來!”
“凡奉詔入京之法師,都要先去承天府衙門報備,之後再通知司天監,縱然是法師也不得觸犯我大庸律法,否則嚴懲不貸!”
那一股驚人氣勢直逼船艙,即便根本沒有切實看到那個人,蕭玉之卻憑著感覺打向船艙內部角落。
前陣子京城有人借鑒《四海山川誌》中的一些典故拓展開來說書,其中講到過“定海神針”這一種寶物的由來,幾大名捕覺得以此來形容師父十分恰當,他就是刑部之下大庸公門的定海神針。
而若乾年之後,一些真君廟中竟然真的陸續出現了名曰陸信的神像,而蕭玉之也願意相信師父真的升天為神。
剛才老捕快衝進來的時候,在這人眼中簡直好似是一團火衝了過來,好在是有這一張皇榜在,皇榜一出那團火感覺燒不過來了!
“什麼動靜啊,客官,剛剛出了什麼事?”
其後船隻靠岸,木吊車延伸繩索要將丹爐吊起,卻有麻繩纏繞丹爐的時候直接燃燒起來,又是引得老道人和一眾弟子暗自得意,引得岸上和水麵船上圍觀的人一陣驚呼。
“這些船都好大啊!”
喃喃一句之後,蕭玉之的視線從天空落回港口,著重看向那載著巨大丹爐的船。
一次可能是錯覺,兩次就絕不會有錯!
幾乎是下一個瞬間,蕭玉之已經消失在原地,整個人運起輕功猶如白日鬼魅,尋常人若是看過去,就會覺得視線中有身影模糊一下就不見了。
蕭玉之原地不動,而被他打中人影則是雙腿站在地上不斷向後滑去,那動作極為詭異,好似地麵抹了油一樣,最後“咣當~”一聲撞在艙壁上。
“咳,大驚小怪的,成何體統,準備隨為師請丹爐下來!”
嘿,齊小子可真有了先生的三分味道了!
原來這說書人正是齊仲斌,此刻手中扇子扇動好似模擬出驚濤駭浪。
其實蕭玉之沒有見過所謂的丹爐,隻是看著那個樣式,感受著那種似乎遙遠卻心中能明顯感覺到的熱力,就自然而然認為那是一尊丹爐。
一聲驚呼還沒起來,蕭玉之的掌力已然到達。
承天府衙門那邊,此刻也有人到了這裡,那是三個衣著鮮亮的道人,走向府衙大門的時候,刻畫在府衙門上的守門異獸,讓他們心中略微發緊。
隻是一尊大丹爐隨著大船靠近碼頭,對視線的吸引力也是極強的,岸上人群和周圍穿上的人,隻要看到這尊丹爐,都免不了看過來。
當年蕭玉之將要離開元江縣前夕得師父托夢,夢中師父說自己被伏魔聖尊招為天神。
忽然間,蕭玉之又感受到剛剛那種不適的感覺,他猛然轉頭看向那個方向。
這就是京城,這就是天子腳下,若是得封高位,不隻是榮華富貴,身份地位也是青雲直上.
不過看向同船官差和弟子,又看看岸邊無數因為船上顯眼的丹爐而投來的視線,老道人定了定神。
蕭玉之成爪的右手停在對方臉龐之外三寸,那人也是臉色蒼白。
“我,我有天子皇榜,是揭榜而來的法師.差爺,且慢動手.”
“啊”
蕭玉之微微皺眉,眯眼看著麵前人,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看清了這人的長相,說實話,還算端正,隻是怎麼看都給他一種略微的不適感。
見到這位老捕快真的停下了,那人小心地往旁邊挪動兩步,離開那危險的手爪範圍,然後展開皇榜。
那一聲也不是彆人喊的,正是那人自己,此刻他的左手已經取出了一塊黃布,身體微微顫動中強裝鎮定開口。
“是師父!”
彆說是常人,就是那邊船艙裡麵忍不住再次看向蕭玉之方向的人也在此刻心頭一驚。
“讓開讓開,閒雜人等皆退開——”“勿要擋住法師去路——”
這是真的有風聲,隻是風也是蕭玉之帶來的。
在對方撞在艙壁上的時刻,蕭玉之已經變掌為爪。
一眾弟子心頭一凜,齊聲應和。
港口另一個碼頭,有一艘大船正在靠岸,船上老道人和十幾個弟子紛紛上了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