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雷雨持續了好一陣子,之後哪怕不再電閃雷鳴,但雨卻還在持續下著。
而這場雨的始作俑者,鬥法雙方的一妖一仙,也是在雷鳴聲停下的時候,這場鬥法才終於是結束。
劍仙立於雲頭,剛剛和他鬥法的那個貓妖則已經消失不見,但並不是他成功將對方誅殺,而是對方已經遁走離去,方向也不是平州。
實話說,這一場鬥法對於劍仙的信心造成了相當程度的打擊。
其實道行到了一定境界,有時候鬥法並不是一種持續纏鬥的過程,修為法術天時地利等因素相結合,勝負往往在一瞬間。
亦如劍仙誅妖,很多時候是根本不容對方反應的。
“這妖怪看破了我所有的劍招,甚至能感受到我劍意的變化.”
劍仙喃喃著,雖然看似是他逼退了妖怪,但心中卻毫無喜悅,甚至第一次有了一種略微荒謬的感覺,這妖怪的道行可能比他還高?
以這妖怪的道行,還需要在人間廝混麼?
那麼真如妖怪所言,隻是恰巧在這,於人間遊蕩玩耍一下.
要麼這妖孽是在醞釀什麼大事.——
平州城中,王家客廳,金光大師和烏孫恒就坐在廳中,王老爺則把王世財帶了過來。
王世財帶著些許忐忑到了老和尚麵前,他生怕對方真的帶他上山出家,不過老和尚慈眉目善,隻是打量王世財一會便點了點頭,然後從隨身的僧袋中取出一本經書遞給王世財。
看到兒子下意識接過,王老爺疑惑地問了一句。
“大師這是何意?”
老和尚笑了笑道。
“王公子身體欠安德運不濟,烏施主之法已經足夠玄妙,隻是怕王公子難以守心,這經書上的經文,還請王公子勤加誦讀,從今日起做早晚課!”
“啊?”
王世財愣了一下,而王老爺則趕忙應下。
“是,王某一定督促世財!”
老和尚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能靜下心來將佛經看進去念進去,長此以往憂患可消!”
烏孫恒在一邊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金光大師的意圖了,這老和尚應該明白王世財現在身體竅穴有道法封鎖,休息的功夫也能是有用的。
就王世財自身而言,最大的問題不是外在,哪怕沒有妖魔這等憂患,其自身的心態欲念遲早讓他破功,到時候身上的法術破了,反而可能“潰堤”,那要回天就難了。
這經書就是定王世財心態的,哪怕最初有口無心,時間長了也能漸漸安定。
王世財收下經書,忍不住問了一句。
“那大師,您與烏法師何時能除妖解困呢?我,我還得給王家留後啊,不能總是這麼著吧?”
烏孫恒掃了王世財一眼,知道他大概在想什麼,一邊的王老爺應該也明白自己兒子的真實想法,但他也帶著期待看著老僧,畢竟兒子說的話也算實話。
“我佛慈悲,能解之時自然就解,請施主勿要擔憂!”
烏孫恒在一邊冷笑一聲。
“哼,你想這麼多還不如早些把經文學會背下,用心誦經,把你心中的那些個不堪之念都化去,對你和王家都有好處!對了,除了誦經的早晚課,我讓你練的功夫也不能落下!”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除了依舊要練烏孫恒教的休養身體的慢功夫,還多了每日早晚課誦經環節?那我還有彆的時間麼?
王世財皺著眉不說話,一邊的王老爺則趕忙應下。
“是是是,我兒一定會用心的,世財,說話啊”
“是在下一定用心.”
“善哉!”
老和尚這麼說了一句,而王興福又開始獻殷勤。
“大師舟車勞頓,我已經命人準備素齋禪房,還請大師稍作休息,午間一定讓大師賓至如歸!”
老和尚搖了搖頭。
“施主還是去休息吧,老衲自有打算!”
還不等王家人說什麼,烏孫恒就湊近王老爺說了幾句話,然後同老和尚一起撐著傘暫時離開了王家了。
在烏孫恒看來今日時機正好,師父盯著妖怪,自己和金光大師正好行事。
——
宿平客棧今天又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隻是坐在客棧廳堂靠內的位置,要一壺清水一碗米飯一碟青菜,在用完餐付完錢之後就一直坐在那個位置。
來人正是高昌寺方丈金光大師,自午後開始,他坐在客棧廳堂角落默默念經,客棧掌櫃和小二見此倒也不去打擾,隻是時不時就會看看那邊。
和尚念經的聲音不大,小二也隻有挨著到了近處才能聽清楚。
可是這聲音又很大,柴房中的鄭怡明看書抄書的時候,從若有若無好似錯覺,漸漸到了清晰可聞的地步。
此刻的鄭怡明已經停下了筆,斜視的目光並無焦距,隻是在靜下來聽著聲音,這聲音不急不緩且不會間斷。
“念經聲?”
鄭怡明隻是靜靜聽了一會,覺得心思更加平靜了,他也不嫌經聲吵,反倒在這經文聲中繼續看書抄書,甚至對於書中的一些理解也更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