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太監?”
江郎望著那藤椅上的老人,再看向易書元和公孫寅,也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易書元看著眼前的章良喜,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些朝中辦事的重臣的話,以當今天子的賢明還是依舊重用的。
但如章良喜這樣的曾經的近侍太監,終究還是讓出了位置,也或者有他真的年事已高精力不濟的因素吧。
“易先生和江龍王可知他是誰?”
公孫寅這麼問了一句,本想是借提問自己給予回答,不過易書元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章良喜也算是庸明宗身邊最信任的人之一了.嗯,或許沒有之一,你心竅同緣術選他,紫薇星君那邊可曾知會一聲?”
紫薇靈君乃是金闕玉鑒自顯神號,受過易書元一禮,神道位格先天就高,而紫薇星君則是天界敕封,代表著紫微星歸位。
當然,很多神人乃至是一些非天界的各道修士隱約也有猜出甚至能確定,紫薇星君將來有可能是四禦之一,因為紫微星本身就是至關重要的星神位。
公孫寅聽到這也點了點頭,心中更是明白易先生對章良喜的了解隻怕比自己更深,這是一瞬間便由心推衍的麼?
“先生請放心,為此我專程上了一次天界,去紫薇殿拜會紫薇星君,星君對此也是樂見的。”
灰勉咧了咧嘴道。
“心竅同緣術乃是仙道,而神道雖好卻少了很多選擇,而入仙道也並非不能修神道,隻能說紫薇星君不可能連這點思量都沒有!”
易書元則又感歎著說了一句。
“隻怕是就算不能兼修神道,紫微星君也會答應的。”
雖然很多時候都說萬般修行不分高下,但仙道的機緣還是更難得一些的。
“老易,什麼時候把你們啞謎給我解了?”
江郎耐著性子聽了許久,大概也明白了一些情況,但關鍵不點破,始終是不知根本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後麵我慢慢與你分說。”
江郎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句話,這句話也就代表著能共同參與,若是第一句“不好說”,那可能又會被“忘了”。
至於耐心,江郎其實並不缺。
這時候,有太監匆匆過來。
“章管事,您的告老請辭皇上準了,皇上啊,還給了不少賞賜呢”
來人邊走邊說,臉上滿是興奮,而章良喜則是從椅子上坐起來,注意卻並非在來人身上,甚至對方講的什麼話也沒有認真聽。
環顧這小院牆頭,章良喜也在腦海中聯想著皇宮各處,在這生活了幾十年,終於要離開了!
章良喜作為曾經庸明宗身邊的紅人,錢財其實根本不缺,但他從宮中帶走的東西卻連一輛馬車都沒裝滿,主要也就是一些先帝賞賜的字畫。
大庸如今各方麵製度都較為完善,即便是官員退休還鄉也有限定標準。
易書元知道,大庸的官職可不是他上輩子古偶劇裡麵動不動就一品大員那種的,當朝宰相或許都隻有正三品,已經是極高的規格。
不過章良喜卻並沒有選擇這樣的排場,也就是一輛馬車自駕而行,沒有在繁華的成天府城流連,而是直去南門。
馬車慢慢前進,章良喜坐在前頭控製著車架,時不時也會看看兩邊不斷後退的人群和沿街建築。
有大庸百姓,也常見異邦來客,回想這幾十年人生,自己也追隨先帝參與了許多事,有些事當時不覺如何,但往後幾年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看,足以影響整個大庸。
甚至從今日看,還足以影響各國。
出城門之後其實依舊人流不息,京師官道上來來往往商人車馬多不勝數,道路兩邊也時不時有茶棚,遠一點也會有一些建築,更不用提官方的驛站了。
終於在出城近三十裡之後,因為各方速度不一,人流才終於少了下來。
隻是這會,坐在馬車上似乎昏昏欲睡,完全靠著馬匹自己前進的章良喜卻忽然睜開了眼睛,官道旁幽靜的小路那邊,有好幾輛馬車停在那,似乎還有些煙霧。
章良喜拉住韁繩,先一步從馬車上下來,然後快步前行,那邊的車馬邊上,到如今依舊隻是頭發花白的譚元裳同隨行者一起站在那。
“章公公,伱走前為何不通知譚某一聲啊?”
譚元裳臉上帶笑,心中則是無限感懷,而章良喜腳步加快,湊近了才躬身行禮。
“我章良喜何德何能,讓譚公出城相送啊!實在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章公公,你我之間就不要客氣了!請!”
譚元裳領著章良喜到那邊馬車後麵,這才發現已經支起了棚子擺好了桌椅,甚至酒菜都是熱氣騰騰的,邊上還抬來了齊全的爐灶,幾名廚子忙得不亦樂乎
章良喜看到這一切的時候微微一愣,心中也是十分感動。
“章公公,今日你我不醉不歸!”
“是,不醉不歸.”
作為一直跟隨著的易書元等人,看到這一幕,就連江郎都微微咂舌。
“好家夥,這譚元裳為了在外頭吃頓飯,這是把大酒樓的後廚都給搬來了?老易,咱們就在這乾看著?”
“那你還想怎麼樣?”
易書元問一句,江郎就笑了。
“上回靈鯉夫人不是給一壺好酒嘛,還在不在?”
“啊?這酒不是你給我的嗎,怎麼成了靈鯉夫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