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友,有什麼事隻管說吧,易某麵前不必拘束!”
易書元一句話,也讓陳寒下定了決心,那件事絕不能瞞著仙尊,否則將來真君都未必能救得了妹妹。
想到這裡,陳寒離開座位,向著易書元在他麵前就要直接跪下,卻被易書元揮袖往身側一擺,讓她根本跪不下去。
“陳道友不必行此大禮,有什麼事直說便是。”
易書元神色歸於平靜。
不能下跪請罪讓陳寒更是心虛,隻能長揖行禮開口。
“易先生,舍妹於欣梅,不知天高地厚,多年前在嶺東見到星羅走丹,於一座橋下吞了星羅丹,此丹乃齊天師與墨仙長追尋之丹,舍妹卻將之吞服,已是鑄成大錯”
說著陳寒抬頭看向易書元。
“陳寒自知已然無法歸還仙丹,還請先生看在真君的麵子上,看在我為真君守廟多年,看在當年舍妹也曾治水救民之功德的份上,對舍妹從輕發落”
易書元看著陳寒這焦急的樣子,忽然又笑了。
“雖然外界對於易某多有謬傳,但陳道友應該不至於不清楚易某的脾氣吧?”
“陳寒自然知道先生寬厚,然事有對錯,更分輕重,齊天師和墨仙長追丹卻被小妹吞服,此乃大罪.”
灰勉在一旁抱著一個雞架子啃得不亦樂乎,聽到這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引得陳寒詫異地看去,卻見一個油光光的貂臉從雞架子那邊探出頭來。
“這隻能說伱妹妹該有此緣法,也隻能說齊小子和石生修行不到家!”
灰勉回想著當初那一幕,也是覺得有趣。
“嘿嘿,若是同那王八一樣心思不正,那就是真的自己取死了!”
一聽到灰勉這麼說,陳寒心中頓時明白了,果然仙尊和灰前輩是早就知道了的,她說與不說,或許不隻是小妹的危機,更是自己的一道劫難選擇。
易書元知道陳寒心中的顧慮,卻不知道她想得這麼多,此刻還是寬慰一句。
“誠如灰勉所言,也算是你妹妹命中該有此機緣,不過嘛”
不過什麼?陳寒頓時緊張起來。
“不過這份恩情可就太重了,不知道令妹有沒有還的準備呢?嗯,不是還我,而是還那位落丹之人,這仙丹本來應該是他的!”
陳寒早就聽妹妹於欣梅詳細說過當初之事,此刻自然趕忙開口。
“先生放心,舍妹雖然不是什麼修行大能,卻也是開悟明性之輩,行善累功知恩圖報,本就是我們一貫準則,舍妹也絕不敢忘懷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易書元淡淡問了一句,陳寒咬牙繼續道。
“隻不過舍妹為了不浪費仙丹藥力,早已選擇閉關,而據我所知,那位老人家.已經過世了.”
易書元微微點頭,一隻手放下了筷子,飯桌上的殘局自有灰勉會收拾,他手中折扇展開,輕輕搖扇悠悠低歎。
“人在與不在並不重要,隻看她是否有心了,你倒也無需過於擔心,或許令妹緣法就是如此,是上蒼所贈,合該她修行有成.”
若是這樣就太好了!
陳寒心已經安了一大半,看起來仙尊真的沒有怪罪的意思!
易書元笑了笑,對於將來的事會如何,他也說不好,隻不過不論是從遊曆紅塵見有情眾生的故事的角度,還是從修行本心的方向上說,他都覺得不會就此結束。
思索之間,又和陳寒閒聊幾句,再看桌麵的時候,隻能說灰勉不愧是灰勉,大部分盤子都已經“收拾”乾淨,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收入了脖子下麵。
“好了,飯吃完了,易某也該走了。”
說著易書元提起了那剩下的半壺酒,灰勉也跳上了他的肩頭,幾步之間走出了這廟舍小屋,陳寒也送了出來。
易書元回頭看了一眼,忽然開口道。
“陳道友,可有什麼話需要易某替你問問真君?”
陳寒知道易書元的意思,隻是感激地行了一禮。
“陳寒不敢有什麼奢求,隻希望真君不怪罪我的日常疏忽,能在此地修行,已是大福報!”
易書元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提著酒壺朝著廟宇前院走去,很快就離開了真君廟。
陳寒一直送到了廟門前,隻不過即便在她眼中,易書元出廟之後也是漸漸迷糊繼而消失在了眼前。
天空中,易書元融入風中,帶著灰勉飛過登州城,飛向高空,而灰勉爪子上變出一些花生米,邊吃邊說著話。
“先生,我還以為您要帶著半壺酒去祭祀楚航呢!”
“那先生我直接去找他不就成了?”
“也是哦”
易書元視線看向登州城,灰勉也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看到了一些載著物資的車馬在城中幾家商鋪卸貨。
灰勉於是就又問了。
“譚元裳這麼大本事,當時又這麼生氣,為什麼不乾脆撂擔子,鬨出點亂子讓皇帝難受一下?是因為怕皇帝治罪麼?”
易書元想了下才開口回答。
“以譚元裳的本事,真想這麼做,根本就不會顯露痕跡,隻能說怒意雖有,但他更明白楚航心願,也恪守著自己的準則,他真要那麼做了,朝廷固然手忙腳亂,但真正苦的還是百姓譚元裳和楚航,都不是這樣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