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人下令捕捉秦北,一定不能真去抓人,表麵上敷衍敷衍就行。
真心實意地乾,容易喪命。
所以,當陸彧真把秦北關入無間水牢時,墨刃其實詫異了很久。
他滿心疑惑地去水牢裡看望了秦北。
冰冷的石牆上,年輕人一身仙力被鎖仙鏈壓製得滴水不漏。
他微微垂著頭,在這滿是魔息的環境裡艱難地喘息著。
每一刻,都有龐雜而渾濁的黑氣在侵入他的身體,蠶食他的力量。
更彆說他腳下還浸著千年寒潭冰泉。
隻怕冷如刺骨鑽心。
年輕人輕微地顫抖著,臉色蒼白如紙,虛弱得與一個病重的普通人無異。
墨刃不免有些憂慮秦北的處境。不過沒兩天,他便打消了煩惱。
畢竟,有人比他更憂慮。
墨刃經常見到陸彧一個人呆坐在秦北的牢房外麵。
那個角度,秦北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秦北。
男人一言不發地靠坐在角落裡,有時一坐就是一晚上。
每當寒潮降臨,年輕人凍得厲害時,他還會在半夜去給年輕人披上一件大衣。
或者,直接自己去溫暖他。
墨刃真是不明白了,既然如此心疼,為什麼還要關著秦北?
傷人又傷己。
何必?
墨刃本以為大人最多關秦北三天,氣消了這事兒就過去了。
沒想到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青年一直被壓在地牢裡。
墨刃更沒想到的是,秦北這人竟決絕至此。
那一日,魔域的天空一如既往得昏暗陰沉。
墨刃也一如既往地守衛著九煞殿。
他轉過一個街角,便見著陸彧抱著一個人從地牢裡快步走了出來。
“大人。”墨刃連忙俯身行禮。
陸彧腳步一頓,似乎才注意到了他。
男人抬起眉眼,無神的黑眸裡透出七分迷惘,三分慌亂。
墨刃愣了一下,他從未見過如此神情的魔尊:“大人?”
男人忽然抓起他的手腕,低聲喃喃地問道:“他怎麼了?”
片刻後,他又問了一遍:“他怎麼了?”
聞言,墨刃低下頭,望向魔尊懷裡的青年。
青年清瘦了許多。
此刻,他正安靜地靠在陸彧懷裡沉睡著,嘴角卷著些許弧度,似是陷入了一場美好的夢境。
墨刃納悶地抬起手,探向秦北的內息靈台。
片刻後,墨刃驀地怔在了原地。
這是……?
墨刃並不是大夫,也不會任何救死扶傷的法門。
他能探查到的,他能感知到的。
陸彧自然也知道。
可陸彧依然固執地低聲問著:“他怎麼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反複問著。
“他……”
他快死了。
墨刃說不出口。
……
墨刃收回了發散的思緒,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一段過往,即使是他一個外人都感到了呼吸困難、壓抑苦痛。
墨刃不由瞧向眼前生機勃勃的青年。
這真是一個奇跡。
一個美好得讓人甚至不敢幻想的奇跡。
陸宅的大廳裡,青年笑彎了眼睛,他一下一下地撫摸著他毛絨絨的“小母貓”。
“小母貓”僵硬地縮成一團,把臉深深地埋了起來,誓死搞自閉。
秦北把手插進團形貓貓的懷裡,幸福地把小可愛的軟毛摸了個遍。
摸了兩下,秦北忽然在小貓咪的胸腹處的毛毛裡碰到了一個傷疤口子。
他皺起眉頭,奇道:“它肚子上怎麼回事?受傷了?”
墨刃思考了兩秒鐘,瞎編起來:“昨天不小心摔的。”
摔能摔出這樣的豁口?
秦北想翻開貓貓的毛毛看一看。
不料這小貓縮得更死了,團得像張大圓餅,死活不給看。
所以,這貓可能是受傷流得血,而不是經血?
不能吧,他昨天沒看見有傷口啊?
墨刃見狀,試圖拯救了一下他們魔尊:“呃,這、貓其實是男性。”
“公的?”秦北依然將信將疑,他抱起小貓咪,“來,讓哥看看你的小蛋蛋。”
說罷,秦北像個變態似得直接抬起手,壓製著小貓咪,試圖扯掉它的衛生褲。
陸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