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喊那兩嗓子已經把張蘭花好不容易恢複的那麼一點精力用了個乾淨,她可沒勁頭跟陳桂香廢話。
終於,在她的殷殷期盼下,伴隨著一聲“到了!”,拖拉機總算是停了下來。
豪不誇張的說,在看見那扇熟悉的大鐵門的時候,張蘭花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一路她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又是被風嗷嗷吹的淩亂,又是快要把她半條命都給要走的暈車,還有陳桂香這個讓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交友不慎的老損友的笑話。
她張蘭花真是這輩子都沒有經曆過這麼讓人難過的一天。
張蘭花就跟那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蔫的下了拖拉機,眼神空洞的直發呆,就跟那遊魂似得。
陳桂香看她這樣,作為朋友體貼的那一麵又出來了,她說:“蘭花,你要是難受,你就先進屋躺著去吧,你放心,你家的白菜我幫你看著,我肯定盯著那小夥子,然後給你家的白菜好好放好。”
張蘭花立馬的心動了。
她倒不是想趁機偷懶,而是身上確實還是不舒服。
暈過車的人都知道,暈車難受的那股勁兒,不是說你一不坐車那就立馬消失的。
張蘭花現在就是這麼個狀態,她是真的想躺在床上休息一會。
陳桂香:“哎呀,你瞅你這臉白的,一點血色都沒了,你可趕緊的回屋去躺會吧!”
張蘭花點點頭:“行,那我就進屋去躺回去,剩下的事就麻煩你了,謝謝了啊!。”
陳桂香嗔她一眼:“就咱倆這關係,你還整這瞎客氣的話乾啥。”
張蘭花:“嘿,你可真是啥都不懂,這才不叫瞎客氣呢,這叫講禮貌。上半年工會宣講的‘五講四美’都白講了?”
陳桂香:“就你懂,行了吧!你看你精神稍微恢複一點,就立馬要跟我貧嘴,你以後也彆說是我的朋友了,直接說是我的損友更合適!”
張蘭花翻了個白眼,這,這個剛才還在笑話虛弱的自己的人,是怎麼有臉說她是損友的啊!
她還覺得陳桂香更像是她的損友呢!
要不是她這會實在是打不起精神,她一定要就著這個損友的話題,好好跟陳桂香掰扯一通!
張蘭花到底是告彆了自己的損友,率先邁進院門,她腳剛一踏進去,就敏銳的察覺到大院裡的氣氛不對。
往常這個時間點,她們這個院子裡應該是安安靜靜的。畢竟這會,上班的還沒下班,上學的還沒到點放學,就算是沒工作在家裡操持家務的主婦們,這會也應該是在各自忙著做晚飯前的準備工作。
哪有像今天這樣,這麼熱鬨的呢!
張蘭花往院子裡走了幾步,終於看見院中間的場景了,原來是一圈人圍著最中間的兩個人兩個吵架的人勸架的呢。
吵架的兩人中,其中一個是個身量矮小,瘦巴的都有些脫相了的大娘,此時她正一臉委屈巴巴的說:“你們不能這樣冤枉人啊!我怎麼就偷東西了,我不過是把院子裡沒人要的東西撿了回去而已!”
站在她對麵的年輕女人不乾了,她冷哼一聲:“馮大娘你這話說的可真逗笑,那白菜是我剛從家裡拿出來正要洗的,我不過是轉身去拿個盆的功夫,咋它就成了沒人要的東西了?”
說這話的年輕女人不是彆人,正是被張蘭花跟陳桂香八卦過的劉老大家的,劉老大家的本名叫包惠。隻不過這年頭大家都管嫁了人的女人叫誰誰家的,所以張蘭花和陳桂香才管包惠叫劉老大家的。
包惠這會一點都沒有早上那張嘴胡咧咧的勁了,她義正嚴辭的說:“馮大娘,你平時就喜歡占院子裡鄰居們的便宜,大家夥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是看在你年紀比較大的份上,都沒和你計較過,但這不是你能登鼻子上臉的理由!你今天這個行為已經妥妥的是偷竊了,你也彆和我說什麼你不知道這個白菜是誰拿過去的謊話。隻要是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院子裡不會平白無故冒出一棵白菜來,那一定是有人拿過去的。既然是有人拿過去的,那就是彆人的財產,向你這樣直接上去把東西揣到自己懷裡帶走的,那就是偷竊!”
說到這裡,她眼神掃過在場的眾人,特意加強了與語氣中的重音:“你之前占便宜我們這些鄰居可以忍忍,但是我們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偷竊的老賊出現在這個大院裡,尤其是你這種盯著院裡自己人下手的老陰賊!”
張蘭花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