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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常說,全世界唯一的自然□□,至今還沒有被人類文明指染的生態環境,就隻有南域的綠嶺。實際上,這樣的說法是不準確的,因為在世界最北端的儘頭,還有著一片神奇的土地,這裡常年處於零下二十度以下的嚴寒低溫中,卻存在著藍綠色的草原。
外圍被重重冰霧籠罩,在嚴寒中迷失的生命很難進入北冥的內部。至於草原上的生命,隻有綿延不斷的藍綠色的草,中心處有一片湖泊,那裡的溫度接近零下六十度,湖水卻始終沒有結冰,也沒有刺骨的狂風亂舞。
這片土地,對於文明來說毫無開發的價值,並且如果要開發,要付出的代價也遠遠超出收益。因此,被濃霧包裹的極北之地雖然和南域的綠嶺同時間由自然的造化而出現,卻始終沒有成為焦點。如果以另一個角度來看,反倒像是北冥躲了起來,把南域當成了自己的替死鬼。
楊語風感受著來自不遠處北冥的嚴寒低溫,體感溫度漸漸下降,心中不住地想道。是在爭取時間嗎?爭取什麼時間呢?自然之靈,爾達斯究竟要做什麼呢?如果真的是那樣,那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綠嶺已經是被犧牲掉了……北冥,究竟隱藏著什麼呢?
據說,天池的湖水永不凍結,這裡的生命來自一個深得爾達斯心意的故事,人類自己編製的故事。
故事的名字叫《逍遙遊》,神秘的天池,是根據這樣的印象創造出來。這裡的生命,隻有兩個,一個雙星,一個妖王。換句話說,北冥的天池就隻有……
隻有一個人,還有一條魚。
天池,冰冷的湖水之上,有一座石台懸浮著,其中不斷有細微的灰色顆粒從下方的缺口流出,全部融入純淨的湖水中消失不見。
邊上也懸浮這一個少年,藍發白衣。他看著石台,若有所思,不一會兒,他又抬頭望向萬裡無雲的晴空,仿佛有什麼東西還留在這片畫布上,比如說黑色的烏雲。
“小沐,神諭怎麼說?”湖麵平靜地掀起波濤,冰冷的水揚起又落下,濺起了輕柔好聽的聲音。聲音的主人如剛出浴的美人,此時剛從水麵中躍出,隻不過水滴並沒有沾濕她那深藍色的連衣裙,隻是順著褶皺輕輕地滑了下來。
“我問她,結束了嗎?沒有回答。然後我問她,開始了嗎?還是沒有回答。”被稱為小沐的少年如是回答道,“聖灰都漏完了,要繼續供上祭品嗎?”
“嗯,多拿點泠兒草吧。”那美麗女子看著少年,說道,“開始與結束,都是些沒意義的問題,無聊。”
少年隔空伸手一揮,冰冷的空氣便凝成氣旋湧向岸邊,如同鋒利的鐮刀割斷一片藍綠色的泠兒草。然後空氣渦旋的速度下降,像是一隻手,托著祭品回到了石台,把所有的草莖草葉丟了進去。
“你不覺得我們存在著,為了北冥天池而存在著,為了自然,為了爾達斯存在著,本就是沒有意義,很無聊的事情嗎?”少年依舊保持著麵無表情,平靜地說道。
一道雷霆從天而降,擊中了石台,將其中的祭品燒成灰燼。灰色的顆粒繼續沿著石台傾斜的光滑表麵下降,融入了湖水中。
“也是,神大人就連吃一直草根都不覺得無聊,我們又怎麼怎麼可能有趣起來呢。”女子抬手順了順自己如海深邃的長發,又放鬆身體,任自己沉入湖底,“我先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