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對方脾氣好,若是換個好麵子的修士,估計就要當街打人了,那個人看起來那麼厲害,她哪裡打得過?
阿玄根本沒把容真的話聽進去,他撓人了嗎?他沒有。
他隻是碰巧磨了一下爪子而已,阿玄想。
於是他轉過頭,假裝沒有聽到容真說的話。
當然,容真對一隻貓也生不了什麼氣,畢竟那時候她真的被嚇到了,被陌生人拖到小巷子裡怎麼看都感覺非常危險。
她又用力摸了一把阿玄的腦袋,便開始做自己的事了。
在蜀橋鎮不宜逗留過久,趁這幾天她把轉魂丹給煉製出來,此事就算過去了。
等該救的人都救下,水月閣的轉魂丹也賣不出去了,畢竟九淵獄的惡鬼還沒有完全失控,逃到月之域的這一隻也隻是偶然事件。
容真把藥鼎取出來,對阿玄說道:“我要煉藥了。”
阿玄甩了甩尾巴,表示同意,他跳起來,爪子按在了容真脖頸的內府印記上,回到她的內府休息。
因為阿玄發現,容真在煉藥的時候,由於她一直在用神識控製藥鼎的火候與投放材料的劑量,所以棲息在她的內府中,他恢複力量的速度比平時更快。
容真也知道這隻小貓咪準備去休息了,便以法術點燃火焰,開始煉製丹藥。
這客棧的房間專門為修士提供,也考慮到了修士的煉藥需求,施放了通風排氣的陣法,煉製丹藥時的滾滾濃煙也不會在房間裡揮之不去。
容真覺得這個陣法很好用,打算回天嵐門之後也學著搭建一個。
她花了四天時間,把需要的轉魂丹煉製出來,期間姚青露竟然大發善心過來幫她準備材料了,她自己準備好的理由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早點做完這事她還要回碧月宗。”
有姚青露幫助,容真效率高了很多,在第四天早晨,她把轉魂丹交給了姚青露。
“月之域內就剩下那幾位修士被惡鬼所傷了。”姚青露把藥匣收好,挑眉說道,“我將轉魂丹賣出去之後,咱們的這樁交易就算完成了。”
“嗯。”容真坐在客棧的飯桌前低頭喝粥,應了一聲。
“幸好水月閣還要點臉。”姚青露托腮嘲笑道,“隻敢暗中使絆子,我倒不怕這些。”
“那日我出門賣銀鬃狼乳毛的時候,險些被他們發現了。”容真想起那晚,還驚魂未定。
不過幸好把她順帶拽入小巷的那位修士人還不錯,讓她先離開了,不然她肯定會被水月閣記住長相。
“他們在蜀橋鎮內不敢有大動作。”姚青露站起身來,與容真告彆,“賣轉魂丹所得的靈石,我托人轉交給你。”
“好。”容真答應了。
就在姚青露準備離開之時,薛景嵐提著劍回到了客棧,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一樓大廳喝粥的容真。
“阿容。”他喚道,又扭頭看了一眼姚青露,“喲,姚小姑娘也在呢。”
姚青露扭過頭去,隻禮貌地喚了聲:“薛真人。”
她不待見薛景嵐,拿著東西便離開了。
此間事了,容真與薛景嵐也離開了蜀橋鎮。
容真坐在薛景嵐的飛劍“束墨”上,與他說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你說你險些被水月閣的修士發現,在逃跑的時候遇到了一位在被帝玄殿修士追著的青衫修士?”薛景嵐一邊馭使飛劍,一邊問道,吹來的疾風把他的發絲卷起。
“是的。”容真抱著阿玄,埋著頭躲避撲麵而來的狂風,回答道,“阿玄撓了他一爪子。”
薛景嵐忍不住笑了出來:“有趣。”
“也不知道他被人追上了沒有。”容真自言自語說道。
阿玄縮在她懷裡掙紮了一下,他覺得容真實在是多管閒事。
容真與薛景嵐說完此事之後,也沒想著再去他飛劍裡的小空間呆著,她打算試試自己的新飛行法寶。
她拿出定波,金索在空中鼓蕩開,隨之而來的是一大片海浪。
容真踏上這海浪,感覺自己站在了一片柔軟的地毯上,定波的速度很快,甚至可以堪堪追上薛景嵐飛劍的速度——當然,這是在薛景嵐刻意放慢速度的情況下。
阿玄極為嫌棄地站在容真的頭頂,四隻爪子緊緊地抱著她的腦袋,雖然他知道容真不會把他甩下去,但他真的討厭水,即便是假的水,他也接受不了。
容真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感受著貓咪軟綿綿的肚皮貼在她的頭頂上,她對於這隻高冷貓咪偶爾的貼近而感到受寵若驚。
幾日後,師徒二人與一隻貓,終於回到天嵐門。
容真打開山門禁製,與薛景嵐走了進去,遠處一黑一白、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奔了過來。
又大又黑的那個身影,是蠱雕,它甩著毛茸茸的大尾巴從水裡竄了上來。
又小又白的身影,自然是喬雪蹤,她今日蹲在融化了的深潭邊喂蠱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