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知道自己的泳姿應該不太雅觀,但她覺得遊泳姿勢這東西並沒有多重要,隻要能往前撲騰就行了,但一想到連賀玄靈都嫌棄她遊泳的姿勢,她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遊泳該有多醜啊。
賀玄靈單手按住了她的手,領著她往前遊去,在他的帶領下,容真手部的動作算是能看了,但是她的腳卻不由自主地隨著水波往側旁亂蹬。賀玄靈回頭望了眼,他想幸好容真是修士,不然用這樣的姿勢遊泳,非得淹死在海裡不可。
過了一會兒,容真在身後亂蹬的腳腕上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住了,是熟悉的毛茸茸觸感——賀玄靈不會讓自己的尾巴沾到一點水,是他用尾巴將她的腳腕纏住了。當容真的腳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想要往側旁蹬去的時候,賀玄靈的尾巴便將她往正確的地方帶,他雖然是獸類,但他了解世間所有的生物,包括在水中生活的物種。所有,模仿這些生物遊泳時的姿態,然後教給容真,對賀玄靈來說非常輕鬆。
容真覺得自己像被牽了線的木偶,她的身體十分僵硬,不安分的四肢被賀玄靈控製著。但這個方法十分奏效,她很快學會了正確了泳姿,她的手往前劃去,蕩開一片水波,在不使用法術的情況下前進了一大段距離,比原來的亂撲騰效率要高上很多。
“你怎麼會遊泳?”容真一邊往前遊去,一邊扭過頭來問賀玄靈。
“學彆的靈獸。”除了在天嵐門的深潭那次,這是賀玄靈第二次下水。
“我學會了。”容真宣布,她的腳往後甩了甩,“所以你可以把你的尾巴拿開了嗎?”
賀玄靈的尾巴還纏在她的腳腕上,半分要鬆開的跡象都沒有,容真覺得自己的腳脖子很癢。賀玄靈聽了容真的抗議之後,他沒有將尾巴收回來,隻理直氣壯說道:“還不夠標準,需要矯正。”
容真心道一聲可惡,賀玄靈的尾巴一直露在外麵她會忍不住想摸的,這隻貓怎麼會如此不守貓德?她隻能儘力無視身邊的毛茸茸,繼續往前遊去。
他們即將接近海之域的海心島,但這個時候容真發現賀玄靈的尾巴不知何時已經纏到她的腰上了,當然,此時正在陪她往前遊著的賀玄靈似乎並沒有發覺。
容真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賀玄靈的尾巴,那尾巴尖一顫,賀玄靈扭過頭來,幽幽看著容真:“纏在腳上你也要摸?”
“在腰上。”容真指了指他的尾巴,她將他尾巴的一部分拽了起來,質問道,“阿玄,不會吧,你連自己尾巴在做什麼都不知道嗎?”
賀玄靈的尾巴“咻”地一下在容真麵前消失,他白皙的臉頰漫上緋色,因為他確實沒意識到自己的尾巴在做什麼。他的尾巴從未離開過容真的身體,如果要從她的腳腕移到腰部,那這一路上必然要經過……他決定近期都不將這條尾巴變出來了。
容真沒想到先害羞的是賀玄靈,其實她自己已經習慣這條貓尾巴在她身體上掃過,畢竟貓這種生物最喜歡蹭主人的身體,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便輕咳一聲,往上方的海心島遊去。
到了地麵上之後,賀玄靈才沒牽著她的手,容真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座白色的建築,這裡或許就是顧久煜曾經的居所。用靈魂之力查探過去,容真發現這裡也是空無一人,毫無活人的氣息,連惡鬼都因為這裡沒有食物離開了。
“顧道友當初的魂繭如此厚,莫非他所煩惱的事與海之域有關?”容真自言自語說道,她發現,就算某一個修士的負麵情緒再多,也隻會形成包裹自己靈魂的魂繭,但不會產生惡鬼,看來,隻有真正犯下過錯,才會催生惡鬼。
陰暗的心理與愁緒,就算再凶惡,也不會凝聚為現實中存在的生物。容真抬腳走上那白色的殿堂,想要去一探究竟。
賀玄靈跟在她身後,想了片刻之後回答了她的問題:“他所煩惱之事與海之域有關,他的惡鬼也與海之域有關,但他太懦弱。”
“他似乎十分恨你。”容真皺了皺眉說道。
“海之域被惡鬼洗劫,他認為我帶領了惡鬼,這仇恨之意並不奇怪。”賀玄靈不以為意,“隻有懦弱的人才會將過錯怪罪他人。”
“他離開了封鎖內心的魂繭,但終究晚了一步。”賀玄靈閉上雙眸,感應著屬於這裡的惡鬼氣息,“歸墟就在海心島的正下方,那裡有惡鬼活動過的蹤跡。”
容真點了點,她走進內殿之中,看到還在閃著光的陣法,中央有一枚海魂玉,這是海之域主人的代表,與宗門大比第二輪裡的海魂晶不一樣,海魂玉庇佑著這整個陣法,在陣法之上,有零星的命牌,這些是海之域的族人們。
看著那些散落的命牌,容真忽然愣住了,她扯了扯賀玄靈的袖子:“阿玄,還有命牌亮著。”
賀玄靈對這陣法根本不感興趣,所以容真說話時,他有些驚訝,順著容真的目光看去,在陣法裡果然有許多命牌還閃爍著光芒。
海之域還有活人,隻是他們不知道藏到何處去了,容真頓時興奮起來,她抬手觸碰著這些還亮著的命牌:“如果不是海魂玉還在運轉,那麼我們也不會發現海之域還有活人。”
“他們藏到何處去了?”容真自言自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