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窺探你內府,是我要找出青鸞,我那時想著,我不能讓它活著,我要保護我母親。”姚青露咬著牙,她盯著容真說道,“當然,後來我失敗了,我與你有了一個約定,你還記得嗎?”
“我讓你永遠也不能再將青鸞收回當自己的契約靈獸。”容真還記得那個約定的內容,那時的她隻是覺得青鸞可憐,她不願青鸞再被姚青露強行帶回去。
“我回到門派之後,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才明白過來,原來當我與你這個約定生效的時候,便意味著我真的徹底‘失去’青鸞了,命運走向了第二種結局,又因為我那時因為青鸞之事對你百般刁難的緣故,你才因為要賺取靈石,碰巧猜出了轉魂丹的配方,而我的母親,最終也因為你手上轉魂丹的配方而活下來,沒有死於惡鬼之口。”姚青露說出這番話之後,她才仿佛鬆了一口氣一般,對著容真攤開了手,“你看,雖然帝吾可惡,但他所寫下的命運卻以奇妙的方式一一應驗。”
“他寫了那麼多人的命運,唯獨寫不了自己的。”容真看著姚青露微微一笑,當這個謎題解開之後,她的心境也開闊了許多,原來一切一啄一飲,皆有定數。
但是,她還有一件事想要告訴姚青露:“姚姑娘,修士與靈獸心意相通,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我自然知道。”姚青露仰起頭來說道。
“我當時會選擇救你母親,是在前一天晚上,我遇到了被你拋棄的青鸞,它央求我幫助你,並且我窺見了它的些許內心世界,青鸞同樣接收到了你的夢境——雖然這個夢境因為靈獸的視角不同,變得扭曲,但我相信,青鸞一定知道你麵臨的艱難選擇。”容真之前還奇怪,為何青鸞明明還在意姚青露,卻會在第二日屢次詢問要不要它來當她的契約靈獸,經姚青露這麼一解釋,她算是明白過來了。
“在我救下青鸞之後,它問過我數次,想要我當它的主人,與它締結契約。青鸞這種靈獸高傲,在它眼中,成為我這樣修士的契約靈獸,應當是一種莫大的委屈。但是,它卻拚了命的想要我收下它,因為它知道,你要徹底地失去它,你的母親未來才有存活的機會——甚至於,它害怕我嫌棄它現在隻是一隻低階的青鳥,在重傷之時拚著命也要突破成為青鸞,為的是增加我能看上它的幾率。”容真掩唇輕咳一聲。
她扭頭看向自己身邊的賀玄靈,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說道:“隻可惜我更喜歡貓一些,後來也因為我與你的賭約,變相完成了讓它徹底離開你的結局,它才恢複了自由。”
“竟是如此?”姚青露有些困惑。
“是如此呀。”容真低下頭來,她感歎幸好在這苦海之中還尚存一息赤誠的溫情。
她想了想,與容真告彆:“容掌門,我知道了。”
姚青露離開之後,容真又想到了與她有類似境遇的另一人,她問賀玄靈道:“嶽雲山是不是也這樣呢?”
“嶽雲山背負離家的痛苦,來到月之域中,我想,他一開始也接收到了類似的選擇,不離家,或許未來他們一家都會在砂之域中被惡鬼殺死,而若是他一人遠走千萬裡,或許在未來會有人去拯救砂之域。”賀玄靈與猜出了當年嶽雲山離家的真相,“若宗門大比沒有嶽雲山,你遇上其他人很難贏,是他給了你一線勝出的機會,你那藤蔓,正好有些克製他的土屬性法術。”
“正是因為你去了懸芳秘境,所以未來從懸芳秘境傳送而出的你才會落在砂之域,而砂之域才有了一個拯救全域的你。”賀玄靈對容真說道。
“真是奇妙。”容真輕聲說道。
“所謂命運,從未真正在帝吾的掌控之中,他可以捏造命運的走向,卻無法扭轉其中的細節,正如我可以消滅靈魂,卻無法控製靈魂一般。魂與運,其實都完全屬於人類。”賀玄靈悠悠說道。
“那你呢?”容真牽起了他的手,他們的十指交握著,“你現在,也是為人的一員嗎?”
賀玄靈低下頭來,他在容真的額上落下一個輕吻:“自然是。”
一切朦朧的真相似乎都在慢慢揭開,而最終剩下的,究竟是有關薛景嵐的一切了。
容真知道,自己一定要去麵對這真相,於是她與賀玄靈一起回到了天嵐門中,而喬雪蹤在站立在遠遠的前方,安靜地看著她。
她與喬雪蹤相對而坐的時候,她已經不再哭了,能讓喬雪蹤這樣的人都忍不住不斷落淚的真相,究竟是如何的呢?
而喬雪蹤對容真說的第一句話,也讓容真愣住了。
“師姐,是我親手將師父推向死亡的。”喬雪蹤看著容真,一字一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