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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王店村,村子裡的人入夜後都早早的睡下了。但村外一群人馬正不顧夜路艱苦向中禹州的方向飛奔去。
為首的是張愷騎著一匹白色大駒,他身後還有兩個小兵舉著火把和他一起開路,為身後兩馬並駕拉著的馬車照亮引路。馬車後麵隻跟了四個人同樣也是舉著火把在後斷路。
李術貴為太子,還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狼狽地在半夜逃亡。
他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來晉州之前他雖然知道此行會有阻礙,但可沒想到會淪落的如此狼狽,害他的人膽子可真不小。
雖然李術是當朝太子,母族也顯赫,但貴妃和晉王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皇帝偏愛貴妃和晉王,而李術是嫡長子又已經被冊封了太子名正言順,這幾年來雙方一直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貴妃和晉王無法將他從太子之位拉下來,他也無法保證自己的太子之位能坐穩。
直到兩個月前,有文官奏晉州近日有人私挖鐵礦和鹽礦。
晉州是晉王的封地,按照禮製晉王成年後應該前往封地不得留在京城,然而皇帝疼愛晉王,貴妃也舍不得晉王離開。
看到寵妃淚眼朦朧,愛子一臉不舍,皇帝心軟了,大手一揮讓晉王破例留在了京城。
但這並不意味著晉王對自己的封地就沒有實際的掌控權,這次晉州出現有人私挖鐵礦鹽礦,幕後沒有晉王參與在其中,李術是不信的。
聽到有人奏晉州之事,晉王當場表示震驚且大為氣憤,並請命想要親自來晉州徹查此事。
然而一向對愛子有求必應的皇帝在麵對晉王的請命時沉默了。
“此時發生在你的封地上,你自然是想儘快了解此事。但是,這次事件非同小可,你親自去查難免不會有人背後中傷你,即使查清了也難保不會有流言蜚語。”老皇帝雖然雙眼已經渾濁,但目光卻依舊鋒利,“你——還是避嫌吧。我看此事就交給……太子去處理吧。”
李術聽到皇帝這樣說心中的驚詫不比晉王要少,但他麵上依舊平靜,行禮道:“是,兒臣遵旨,定不負父王所托,儘快徹查此事。”
晉王雖然不願,但也不能違背旨意,隻得向李術行了一禮:“那就勞煩皇兄了。”
“三弟不必客氣,晉州是你的封地,孤定當查明此事,還你一個海晏河清的封地。”李術看著晉王虛偽的表演,皮笑肉不笑。
“嗬嗬。”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看著兩人“兄友弟恭”,“太子向來疼愛弟妹,此事交給你,朕放心。”
於是,太子李術帶著自己的親衛奉命來了晉州。
然而,剛到晉州李術的行動便受到了限製。
晉州牧表麵對他恭敬有加,說自己一定全力配合太子調查,卻連日舉辦宴飲,將晉州的世家豪紳都邀請了遍,美名其曰幫李術了解當地形式。
然而這些世家豪紳仿佛串通好了一般,喝酒玩樂是樣樣在行,一問問題便連連搖頭。
半個月下來李術毫無收獲,不過他本來也沒打算靠晉州牧來解決這次事件。
開采鹽礦鐵礦這種事情,背後利益錯綜複雜,莫說是這些世家,就算是晉州令都有可能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