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韞戰戰兢兢的度過了宴席的下半場,待宴席散後葛昌貼心的叫了輛馬車送她同範傑一同回去。
範傑同她住在一個巷子裡,巷子幽深又狹隘,馬車將他們送到巷子口便離開了,謝韞隻好扶著範傑在巷子裡走著。
範傑雖是醉了,但酒徳不行,不但沒有睡過去反而話還變得多了起來。
“謝兄方才為何不順水推舟,說自己想要成親隻是家中無人替自己操持?”範傑道,“方才葛大人讓葛女公子來為你遞醒酒湯,分明就是有意讓你當自己的侄女婿。”
官場上處處都是人精,譬如範傑,雖是醉了但耳力還在,如今看來腦子也沒糊塗。
謝韞隻敷衍道:“範兄說笑了,我一個貧苦書生,哪裡敢攀附葛家的小姐,不過是夫子關心我們這些弟子罷了。”
“那葛薇不過是葛家哪個旁支的庶出女罷了,算不上什麼葛家的小姐。”範傑擺擺手,“不過縱是如此,也不失是個搭上葛大人的好路子。”
“不過……”範傑突然壓低聲音貼到謝韞耳旁,“我知道你的難言之隱。”
謝韞睜大了雙眼,心中一驚,隻感覺又出了一身冷汗。
“範兄說笑了。”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並無異常,“我哪裡有什麼難言之隱。”
範傑呼吸厚重,呼出的氣息吹在謝韞耳邊讓她覺得癢癢的:“我知道,你——怕是同我一樣……”
“在老家有個老相好吧!”
範傑在一旁哈哈大笑,謝韞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自己的秘密被這個渾人發現了呢,嚇了她一跳。
“你說你讀書那麼好,怎麼到這種事情上便糊塗了。”範傑在謝韞肩膀上猛拍一下,“家中那種粗鄙村婦哪裡能和京城裡的小姐比?”
“又沒見過世麵,又不能在官場上給我們有所助力,為兄勸你一句快和以前的人斷了吧!”
謝韞眼神幽幽:“聽範兄這話,是有經驗啊?”
範傑大抵是喝多了,又覺得謝韞同自己是同道中人,便將平時埋在心裡話說出來了。
“為兄今日也不瞞你了,我在老家原是有婚約的,可我如今中了舉人,怎能讓她成為我的絆腳石?”
“那範兄你……”
“自然是毀了那婚約,那女子家中隻有一個老母,能將我怎樣?”範傑絲毫沒有聽出謝韞的語氣中已多了幾分冷意,繼續自鳴得意道,“不過我還是給了她一些銀子讓她閉嘴,免得日後再出什麼差錯。”
“我這算是有良心的了,二十兩銀子,她就是一輩子也賺不了那麼多。”
那邊範傑還在洋洋自得地說自己的“豐功偉績”,謝韞冷笑一聲,扶著範傑的手一鬆,腳往旁邊稍稍一動,範傑便被絆倒了。
範傑在地上哎呦了兩聲,謝韞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方才被範傑碰到的地方,冷笑道:“我到家了,範兄便自己回去吧,我喝醉了酒就不送你了。”
言罷,她便打開自家的家門,進去後便將門鎖了起來,絲毫不管外麵的範傑。若是明日有人問起來……她自然是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
第二日,謝韞剛到禦史台點完卯便聽見有人說範傑告了假,說是醉酒摔倒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