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沒瞧見有這位師傅厲害。
這是實打實的一日複一日給練出來的。
枝枝有天賦,但是她這些需要練得基礎功,顯然是不夠看的,隻能說用點巧勁,正因為如此,枝枝到了這裡後,一開始想的不是開飯店這些,而是做糕點。
糕點不同,糕點後世創造出來的,能給她很多靈感。
做飯不一樣了,做飯得練,鍋那麼重,不是枝枝現在能拿得動的。
這也是為什麼,做廚師的,基本上都是男人,很少有女人,因為體力上就不一樣,女人需要花很多的功夫和時間精力。
師傅姓聶。
本來是沒把枝枝當回事的,可看她說的話,倒是覺得這小孩子,是有點天賦的,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自己的確是練了有十年。
光是處理一隻雞,就是日複一日。
他們家是傳下來的手藝,從小他就要做這些,比半道出來做菜的師傅,要多了更多的基本功。
聶中良覺得枝枝有點意思。
倒是有心和她多說了幾句。
都是關於基本功方麵的,枝枝說的頭頭是道:“無論是做什麼,基本功打好了,東西做出來都不會太差,哪怕是最簡單的一碗蛋炒飯,一碗麵條,能做的比彆人好吃,那就是本事,全都是要花時間練出來的。”
這些都是不能投機取巧的東西。
聶中良感覺自己遇到了知音,忍不住和枝枝討論的更多了,從聶中良那裡,枝枝也知道了一些小訣竅,立馬拿出了隨身帶著的本子,給記了下來。
兩人聊了會兒。
聶中良問她,“你是來做客的?”
“不是,我是來送貨的。”枝枝笑眯眯的回了一句,對著聶中良很有禮貌。
她很佩服聶中良,對方也很大方,很多事情都願意和她說,能學習到不少關於做菜方麵的。
聽到這話,聶中良有些意外,“送的什麼?”
枝枝指了指自己裝盤上的糕點,“這是我們家做的。”
聶中良順著手看了過去,立馬就認出了那幾樣糕點,這些之前送來的時候,主人家讓他嘗過味道,自己是朱家請來的大師傅,也是後廚的主廚,朱家人很是禮貌對待,菜品方麵,自然也會讓他幫忙訂。
這幾樣糕點,聶中良吃了後,連說了三個好字,就這麼訂了下來。
沒成想的是,這個糕點竟然是枝枝家做的。
他還定過她家的月餅,味道很不錯,給老人家吃也能吃的很舒坦。
聶中良忍不住誇了幾句,“你家的糕點是真的做的好吃,我也不算吃的少的了,可你家那月餅,連我家老爺子都願意多吃幾塊,說明年中秋的時候還要定呢。”
自己這個月餅,能得到大師傅的認同,對於枝枝來說,顯然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她忙道:“聶叔叔,你太給麵子了。”
“我可不是隨便說的,這一次的四樣糕點我也嘗過,做的都很不錯,特彆是那個蛋黃酥,你是怎麼想到的,用蛋黃和豆沙做。”聶中良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品種,跟月餅是兩種風味,但是又有點像,反正就是好吃。
枝枝道:“也就是瞎想,隨便做的,沒想到做成功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哪裡好說是自己剽竊了後人的智慧。
被這麼一個大師傅誇,枝枝感覺自己臉紅。
外頭鄭小雲喊她,枝枝也不能繼續打擾人做菜,跟人道了一聲彆就出去了。
她們送完東西就要回去的。
不過朱家來了人,看到枝枝的時候,覺得可愛忍不住摸了摸她腦袋,讓鄭小雲幾個留下來吃頓飯,說給她們留了位置了。
鄭小雲有些不太好意思。
本來就是來送貨的,現在還要留下來吃席,多少有些不好了。
不過朱家人很熱情,“這孩子跟我投緣的很,就留下來吃頓飯吧,往後這個糕點啊,我說不準還要找你們做的。”
家裡人都愛吃這一口。
枝枝也有些心動,難得能吃到大師傅們做的美食,當然想著要開開眼。
剛剛跟後廚其他幾個人聊了會兒,才知道這個大師傅,那是響當當的人物,聽說祖上都給宮廷做飯的,那是實打實的禦廚傳人啊。
要是換做後世的話,光是頂著這麼一個禦廚稱號,什麼事情都不用乾,就在酒店裡掛個名,那每個月的工資都不老少了。
不過也側麵反映了,這戶人家的實力,都能把聶中良請來。
聽說聶中良是在北城那邊大飯店裡做主廚的,也是個鐵飯碗,食品公司很看好他,給的待遇也不錯,這一次出來掙外快,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枝枝很高興,和江淮就說起了自己的喜悅,“剛剛禦廚傳人,都誇我們家的糕點月餅做的好吃呢!”
看她這樣子,難得有了幾分小孩子的模樣,江淮唇角忍不住勾了一絲笑意,“咱們的糕點的確好吃。”
這是一種肯定。
枝枝覺得自己的手藝,得到了大人物的肯定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幾人是跟師傅們一塊吃的,不過半道,江淮卻是不見人,枝枝發覺了,等到了後半程的時候,人才回來的。
枝枝好奇,“江淮哥哥,你剛剛去哪了。”
飯都沒怎麼吃。
這一次的菜,都是聶中良定的,各色各樣的,枝枝這樣吃過山珍海味的,都被新奇到了,味道更彆提有多好,心裡更是對聶中良敬佩。
這還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自己那點手藝,全都是取巧得來的。
這麼好吃的東西,枝枝自然想要和江淮分享,隻是沒想到這人到了快結束了才出現。
聽到枝枝的問話,江淮隻是搖了搖頭,“沒去哪。”
看他不願意說,枝枝雖然好奇,但是想了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便也就沒再說什繼續問了。
這一頓飯結束後。
朱家把錢給了鄭小雲,厚厚的一封紅包。
外麵的客人這一次吃的很高興,飯菜做得好不說,那糕點也是不錯,不僅菜是他們沒怎麼見過的,那有一樣糕點,也是從來沒見過。
味道卻很不錯。
一頓飯結束。
已經接了好幾個單子了。
鄭小雲高興的合不攏嘴,跟人說了地方,定了日期和定金。
算是收獲滿滿。
走之前,聶中良還捏了捏枝枝的鼻子,笑著道:“空了來找叔叔,叔叔給你做好吃的。”
枝枝自然是一口答應。
等回去後,枝枝算了算單子,賣的最好的是蛋黃酥,竟然定出去了有三十盒,一盒六個,八塊錢一個的話,這就是兩百多塊錢了。
這一趟來的一點不虧!
沈竹很高興。
要知道剛開始離婚的時候,自己差點流落街頭,都沒地方能住,可轉眼間,自己也掙了傍身的錢,她想要換個地方住了。
這想法,沈竹和枝枝說了一聲。
枝枝卻是道:“媽媽,如果要換地方的話,我們不如買房子,還是租房子的話,不如先住在這,這裡咱們都交了一年的房租了,換個地方還得繼續搬東西,消費就上去了,我們現在先攢點錢,以後有事情也能有個周轉。”
她是傾向於買房子的。
不過要買房子的話,枝枝覺得買在禮縣,不如買到江城去,江城以後的發展好,房價能上去,可現在也沒有什麼商品房出售,枝枝覺得不如晚點再說。
等到九十年代的時候,那時候買房子還能按揭了。
枝枝聽說過一個新聞,一人家在海市買了一套房,每個月還貸款隻要幾百塊錢,還二十年,那時候聽起來很多了,可是等到人一直到兩千年以後,房價飛漲,人還是在還幾百塊的房貸。
這就是大賺了。
房子都漲到十幾萬一平啦。
江城離海市不遠,以後也是發展很好的,到時候都可以買,現在買的話,成也成,但是枝枝覺得買地更好。
像是禮縣這邊的地,如果能買下來一塊大的,以後建廠,出租,等著在家裡當包租婆就好了。
聽到枝枝這話,沈竹也有些猶豫了,覺得好像是這麼一回事,但是她活到九十年代,那時候房價還不是很貴,買房子的人也不多,大多數買房的都是為了孩子上學。
她道:“咱們租個大點的地方,住起來不是很寬敞麼?”
沈竹主要是想要給枝枝一個,住起來比較舒適的環境。
“媽媽,就咱們兩個人,住哪裡都行,我們現在月餅房遠,要是真的想要換地方,不如想著哪裡能買個店麵,能夠把闔家歡開到離咱們近一點的地方,這樣也比較方便,需要花錢的地方很多,我們還是攢著好。”
說到這,枝枝又道:“我們剛賺了點錢,彆人都盯著的時候,要是突然換地方,總有人會眼紅的,還是小心一些好。”
這年頭,做生意上麵態度還是模棱兩可的。
沈竹一想是這麼一回事,也就打消了換地方住的念頭。
蛋黃酥的口碑打出去了。
訂的量雖然沒有之前月餅的多,但是知道這個的人卻很多,買不起蛋黃酥的人,就買點栗子餅,倒也能解饞。
這消息傳來傳去,就傳到了彭成春那。
他本來是不知道的,之前一直惦記著沈竹,可是人家不理睬自己,他也不能逼著人家一定要和自己好,就想著等沈竹的月餅賣不出去了,賠了錢他再出現。
可等啊等。
中秋過去都一個月了,也沒等來沈竹找自己。
魏雪雲也離職走了,他連問個情況的人都沒有,和相親對象去飯店裡吃飯的時候,正好碰到店裡在推銷蛋黃酥和栗子餅,他嘗了嘗覺得味道不錯,就多問了幾句。
一聽六個蛋黃酥,竟然要八塊錢,他心裡感慨現在做生意的人,真的就差去搶錢了。
老板看彭成春嫌貴,便笑眯眯道:“先前那個闔家歡知道伐,就是做月餅賣的很好的,我們都是直接從那邊拿貨的,這個蛋黃酥你在彆的地方吃過麼,那是人家自己研究出來的,隻有他們家才有,買的人那叫一個多哦。”
聽到闔家歡三個字。
還是做月餅做的很好的,彭成春皺起了眉頭,他之前好像聽魏雪雲說過,說沈竹瞎折騰,還給自己的月餅起名字,就叫什麼闔家歡。
想到這,彭成春心驚了一下,便問道:“賣這個的是不是一個女人,長得很漂亮的?”
“那我不知道哎,給我貨的是個小夥子,不過聽說老板好像的確是個女的。”老板回了一句。
彭成春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相親也相不下去了,飯沒吃,彭成春回去就仔細的查了這個事情,這才知道,還真就是沈竹開的。
一想著沈竹把日子越過越好,心裡頭那叫一個不舒坦。
彭成春這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現在雖然沒了魏雪雲在,可是他老覺得沈竹離了婚帶個女兒,都還做出一副看不上自己的樣子,心裡頭就憋屈。
這邊三十盒蛋黃酥要出貨。
月餅房卻是突然來了人,是劉春雨來的,臉色很不好看。
看到沈竹,就道:“小竹,你趕緊去一趟糕點鋪。”
“怎麼了?”沈竹看劉春雨這樣,就知道是出事情了。
劉春雨眉頭緊蹙,“上麵來人了,說不讓咱們做糕點了。”
正在那做著蛋黃酥呢,外頭就來了一堆人,讓他們趕緊歇業,不讓做這些糕點了,鄭小雲拿出營業執照來都不成,還說這個營業執照到時候也得重新弄,看能不能繼續做。
一聽是這麼一回事,沈竹當即就跟著劉春雨過去了,枝枝看像是要出事了,自然也看不進去書了,和她們也一道過去了。
要是真的上麵不讓開的話,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做不了。
等到了那。
果然是好幾個人站著,沈毅給人發煙,鄭小雲還請他們吃蛋黃酥和栗子餅,他們喝著茶,一口一個蛋黃酥,吃的很是快活的樣子。
隻是嘴上卻是不鬆口,“你們這個糕點可不能賣了,有人舉報說你們的東西不乾淨,營業執照要重新辦,短期先彆開了。”
還真彆說。
這蛋黃酥還真是好吃。
一想到一個要一塊多,他們打算連吃帶拿,揣兜裡拿回家去給家裡人嘗嘗。
沈毅和鄭小雲隻能點頭哈腰,說著自己都是正兒八經去走的部門,證件全都是齊全的,哪能說不開就不開呢。
肯定是不能跟他們硬碰硬的。
不然就跟以卵擊石沒區彆。
沈竹也是頭一次見這個情況,到了之後,趕緊和人道:“你看我們這裡,衛生局也都來過了,每個員工的健康證都辦了,衛生方麵肯定是過關的,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您受累和我說一聲。”
“既然有人舉報,那肯定是你們東西出了問題了,現在隻是讓你們重新辦,算是看你們不容易了,”對方淡淡的回了一句,又道:“我不沒收你這些東西就算不錯了,要不然全都給你拿走了。”
對方顯然油鹽不進。
沈竹耗不起,哪怕自己跟人鬨,鬨大了去相關部門,可是短時間自己肯定是沒法開的,次數多了,這個生意哪裡還能做啊。
自己這個情況,真要不讓開,也全憑人家上下嘴皮子動一動。
沈竹還想要說什麼,可對方不願意聽了,拿了幾個蛋黃酥,站了起來道:“你們先歇業吧,再等上麵來人重新檢查一下食品安全,先等著重新批吧。”
這事情就是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等人走後。
沈毅和鄭小雲的臉色都很擔憂,主要是六神無主,連怎麼辦都不知道了。
還是枝枝想起來,“媽媽,咱們要不要先去問一問於阿姨。”
她說的於阿姨,自然是於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