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不過這個人受到的心理衝擊太大了,我們已經安排了心理疏導。”
趙銘看著這幾張可怕的照片,忍住了胃裡的惡心,問道。
“那這個屍體呢?還在那邊嗎?”
黃勝凡說道。
“還在,要等痕檢和法醫在那邊取完證之後,我們才可以把屍體移走了,我接領導通知接兩位老師去看看現場,領導說的是兩位到了那邊之後,自然就知道怎麼做了。”
“讓我們全力配合。”
韋蘭蘭點點頭,客氣的說道。
“麻煩了。”
黃勝凡說道。
“不用謝,能快點破案是最好的。”
說話間,已經到了酒吧街這一片了,出了這麼大的惡性事件,整個酒吧街都全部封掉了,有一個算一個,隻要是在這裡營業的經營者,基本上全部都被警察叫了過來,選了一個稍微大的店麵在裡麵,正在挨個挨個的詢問。
韋蘭蘭和趙銘這次出來得比較急,兩個人都沒有穿警服,街口拉了警戒線,好些喜歡看熱鬨的群眾都圍在外麵探頭探腦,還有一些舉著手機雲台的,一看就是自媒體。
黃勝凡不得不一個個的喊著,“讓一讓,讓一讓。”
看到警察來了,圍觀的人還是很識趣的讓開了路,黃勝凡拉開了警戒線讓韋蘭蘭和趙銘進去,自己轉過身去,對著這些圍觀群眾語重心長的說道。
“各位,早點回去吧,不要在這裡看熱鬨了,如果有什麼線索的話,等我們警方公布了線索征集的電話之後,你們就可以上報線索了。”
但是群眾哪肯,紛紛的拉著這位看上去很年輕的警官想要問出個一二三來,但是黃勝凡雖然年輕,但是嘴卻很嚴,一句話都不肯透露,直接轉身往現場走去。
現場還好是在酒吧街的最裡麵,好幾位穿著白大褂的人在圍著現場忙活,一看就是做痕檢和物證的,韋蘭蘭和趙銘按照規定,把鞋套和手套都戴上,還有口罩也戴上了,輕手輕腳的過去了。
現場比照片來得更慘烈,淅淅瀝瀝的血跡在地上已經暗沉發黑了,但是就算這樣,趙銘也敏銳的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這個血量……?”
韋蘭蘭也發現了,她給趙銘使了個眼色,蹲到了旁邊一位正在取證的白大褂的身邊,客客氣氣的問道。
“老師您好,這是被害者的血跡嗎?”
白大褂轉過頭來,看了韋蘭蘭一眼,雖然他不認識韋蘭蘭,但是他也知道,能進到現場的,一定是相關人員,所以他回答道。
“看情況,像是她的血跡,但是具體是不是,還得回去驗了dna才知道。”
韋蘭蘭悄聲的問道。
“這個出血量……?”
白大褂取了取磚塊裡麵的血跡,這些血跡經過了一個晚上,已經沉沉的沉進了磚塊石頭,而且這個地方本來就是他們扔垃圾的地方,好多磚塊的磚縫之間都有那些陳年的老油膩的汙跡,和血混在了一起,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
白大褂聽到韋蘭蘭這麼問,反而給了她一個驚訝的眼神,白大褂說道。
“你還挺敏銳的……哪個部門的?”
韋蘭蘭低聲說道。
“特殊事務部。”
白大褂恍然大悟道。
“怪不得,這個你們是專業的。”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低聲的說道。
“還是你們眼睛毒,一下子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白大褂說道。
“我們這邊的預估的出血量,大概是左右,就是獻血的那個量,但是其他的血,去哪兒了?”
他攤攤手,說道。
“你們去看了那個女孩子的屍體沒?可慘了,開膛破肚,但是身體乾乾淨淨的,從上到下,沒有一滴血。”
“血跡全在這前麵,所以我才說,要回去驗了dna才知道,是不是她的血,如果不是她的血的話……”
那就有可能還有一個受害人,而且還是找不到的那種。
趙銘在心裡默默的嘀咕著,感覺全身上下都泛起了寒意,大夏天的冷水還在持續的發威,他就像是置身於冰原之上,厚厚的冰層下,是濃重的,圍著他慢慢聚攏而來的陰影。
韋蘭蘭明白了,謝過了之後,她站了起來,她對著趙銘說道。
“走吧,去看看。”
趙銘點點頭,兩個人確定好自己身上的手套什麼的都是完整的,才跟著走了進去。
兩個人沒有說話,默默無言的走了進去。
繞過了又一層的警戒線之後,前麵才是真正的案發地。
酒吧街的集中的垃圾桶的位置是在一條街的拐角處,專門給他們騰了一個空地拿來放垃圾的,等到趙銘和韋蘭蘭到了那邊之後,隔了老遠,雖然沒有看到垃圾桶,但是已經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味道。
屍臭,垃圾臭,還有各種各樣的垃圾混雜在一起的味道,遠遠的就襲來了。
趙銘略微有點不適應,他之前並沒有真實的來到這種案發現場來看過,對於警察辦案都是來自於電視劇或者電影,雖然電視劇裡麵很多場麵已經做得很真實了,但是遠遠還是沒有身臨其境來的衝擊力大,趙銘感覺自己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雖然這個說法有點軟弱,但是他還沒有拐過去,在看到在前麵蹲著的,站著的,每個人都在各司其職的警察,或者是穿著全套防護服在進行取證工作的痕檢人員,再配合上這裡無孔不入的臭味,還有微微的出太陽之後,打在旁邊的江邊上出現的粼粼的波光。
一邊是美麗的春色,而另外一邊,則是一條鮮活生命的地獄。
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對比過,讓趙銘覺得,這個世界,遠遠比他想象得,更加的複雜,而背後維護這個世界的人,也比他想象的多的多。
他還在後麵默默的忍著惡心,而韋蘭蘭已經輕車熟路的越過了他,往前走去。
她快要拐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了趙銘沒有跟上來,她微微的偏過頭來,問道。
“怎麼了?”
趙銘不好意思說自己有一點不舒服,倒是跟在旁邊給他們帶路的黃勝凡機敏的發現了不對勁,他在後麵對著韋蘭蘭說道。
“老師,這位老師可能有點不舒服,我先陪他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