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過家裡,讓我去莊子上,我可以把孩子安安靜靜的生下來之後送走他,孩子是無辜的,我可以生下孩子之後再死去,好賴也就不差這幾個月了。”
“但是家裡並未同意,他們先是假意同意,把我送入莊上,我以為可以安安靜靜的不被外界打擾的生活在那裡,沒想到,先是一碗落胎藥,直接讓我半死不活。”
她語氣平靜,但是趙銘能感受到她的怒氣,就像是浮在海麵上的冰山上,藏在海麵下的,才是冰山的絕大部分。
眼前的畫麵一轉,像是電影轉場一樣,出現了另外一個場景。
她奄奄一息的躺在一張床上,身上蓋著被子,頭上綁著一根布帶,她被兩個健壯的婦人抓住兩邊的胳膊,另外還有一位上了年齡的婦人,正在不停的指揮人端著盆子來來**。
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去,換進來的,是新的一盆一盆的熱水。
也不知道換了多少盆熱水,終於,她長長的哀歎一聲,然後,一團血紅的肉團從她的身下落了出來,上
了年齡的婦人在看到這個之後,喜道,“下來了下來了,快派人去通知家主,”她頓了頓,似乎在考慮怎麼說,然後她說道,“通知家主,小姐肚子裡麵的孽障,已經清除了。”
趙銘此時心情又酸又苦,好像自己也代入到了其中一樣。
那位女子偏過頭來看著趙銘,她的臉上已經默默的流下了兩行血淚,眼前的景象又一變。
她被擦乾淨身子,整理好儀容,被送入了棺材裡,然後又家中族人又尋來了一個小小的,長的有點醜醜的貝殼,也跟著一起放進了她的棺材裡。
她輕聲說道,“這是小蜃的記憶了,它也是從出生的時候,就失去了自己的父母,結果被束縛住了,隻能在這裡陪我了。”
畫麵再一轉,變成了高致忙忙碌碌的指揮船隻,把她的船棺打撈出來,同時,也把蜃撈了出來。
她悄聲說道,“其實你們都猜錯了,小蜃其實早就**,但是在它死之前,它的能力已經讓渡給了我。”
什麼??趙銘遲鈍的大腦反應過來,這難道從始至終,都是他們猜錯了?
畫麵再次變化,小蜃被打撈起來以後,從外形看,它和**長的一模一樣,所以陳晨把它珍惜的放進了自己的水族箱裡,想著把它養一養。
但是沒有想到的時候,他養的是一個充滿了怨毒的靈魂。
趙銘不僅問道,“但是……為什麼是高致呢?”
女子避而不答,她抬手往臉上一抹,像變臉一樣,她臉上的血淚不見了,又是一張素白的臉。
前方的畫麵,又變成了高致的彆墅家裡,她的神魂在整個彆墅裡遊蕩,發現了陳麗娟自己經營自己的事業,高為明也是一個很省心的孩子,而高致,則是莫名的讓她想去探究的一個人。
高致讓她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她靜靜的漂浮在空中,觀察著這個家裡的每一個人。
趙銘跟著她第一視角的體驗了她在家裡的那幾天,對於陳麗娟,她有羨慕,有不解,不明白為什麼女性也可以指揮一群男性乾活,對於高為明,她每次一看到高為明,都會想起自己那個失去的孩子,而對於高致,她在家裡觀察了高致好幾天,才確定了他為何讓人熟悉。
高致在船棺被撈出來之後,某一天回到家之後,翻箱倒櫃的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線裝書。
那是一本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的曆史的線裝書了,高致翻了很久,才在裡麵找到了一絲痕跡。
而她,也看到了上麵寫的字。
“薛娟,卒於xx年,年十七。”
她還沒有成年,就已經死去了。
她在看到這本線裝書的時候,終於明白了高致身上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
高致,就是薛家一連幾百年,流轉下來的血脈。
薛娟的恨意,在經過幾百年的沉澱後,終於找到了發泄的點。
趙銘終於明白了,傷害高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