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卻是轉頭看向他,“不用。”
陸棠呆愣愣的看向周敬,“你怎麼了?”
借著火光,陸棠能看到周敬的容貌。
形容枯槁四個字不為過。
周敬眼底赤紅,盯著陸棠,聲音啞的不像話,“你說誰是嫌疑人?”
陸棠作茫然狀,“就是謝瑾啊,謝瑜的弟弟。”
周敬睚眥目裂,拳頭死死的攥著,“你在這裡,還有朋友?”
陸棠點頭,“有的,不過有點奇怪,我都被關進來了,他們怎麼還不來探監,我們都是好朋友。”
周敬本就猙獰的表情,在這一瞬間越發淒厲起來。
“你說,和你一起來餘杭的,是你的朋友?”
“對啊。”
“你沒有家人在這裡?”
“沒有!”
周敬張嘴想要說什麼,卻一個字說不出來,就那麼直直盯著陸棠,陸棠也不打擾他,靜靜的站在那裡,任由他醞釀情緒。
約莫一個彈指的功夫,周敬嘶啞著嗓子仰天一笑,那笑聲蒼涼又空寂,“朋友?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朋友了!”
陸棠心頭顫了顫。
也就是說,周敬落得這個下場,除了那倆設套兒害他的,還有他的朋友?
“不不,我這幾個朋友都是我的發小,他們肯定會來看我的,而且我又沒有真的犯罪。
知府大人就是一時間沒有看清楚真相才會把我當嫌疑人關了。
說不定明兒我就被放出去了。”
周敬瞧著陸棠,看他天真,“進來了,就出不去了。”
陸棠登時神色大變,“老伯彆嚇我啊,我聽人說了,這知府是個清官,好好的我誰也沒得罪,我就救個人,憑什麼我就出不去了。”
周敬啞聲緩緩道:“清官也有斷不清的案子,我問你,若是你救起來的那個人說你不是去救他你是去拖他下水要淹死他呢?”
陸棠心道,這是想到他自己身上去了,忙一臉篤定,“那不可能,我救他就是救他,他好好的冤枉我做什麼,我倆又沒仇。”
“你倆沒仇,但是不妨礙有人許他重利啊,畢竟,你倆不光沒仇,你倆也沒有恩啊,就算你不救他,彆人也會救他。”
陸棠像是被這話嚇著了,“老伯”
正說話,牢房大門那邊傳來動靜,周敬轉頭看了那邊一眼,不說話了,無聲退回到方才坐著的地方,靠著牆坐好。
陸棠看著他,聽到腳步聲逼近才轉頭,不過一會兒,秦墨被一個獄卒引了過來。
一眼看到秦墨,陸棠差點哭出來。
“你怎麼才來!”
獄卒沒什麼耐心的道:“一刻鐘的功夫,趕緊的!”
說完,打開牢房大門,把秦墨推了進去,又將大門咣當鎖上。
秦墨掃了一眼牢中環境,瞧著陸棠發紅的眼睛正瞪著他,心下難受,“一會兒我就弄你出去。”
他壓著聲音說話,陸棠委屈巴巴撇撇嘴,怕對話被對麵聽到,也壓著聲音悄悄道:“是你把我關進來的?”
“當然不是,我瘋了?”秦墨登時裹著火氣道,抬手戳戳陸棠腦門,“誰知道你中了什麼邪,我不過讓你猜一猜謝成年的算盤,你就直接跳湖了。”
陸棠:
眨巴眨巴眼,反應過來這話的另一層意思,“那也就是說,今兒來福客棧小東家落水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