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是他一直在包庇保護他自己的兒子,卻以愛的方式這樣對謝瑜......
“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陸棠問宋清湛。
宋清湛苦笑,“黃邦元當年要設計圖找上門,百般威脅,這就是威脅。”
陸棠一下子品出不對勁,“謝成年連提都不願意提這一茬,那當年黃邦元威脅,他就能不應?”
宋清湛沒說話。
陸棠明白了。
不是謝成年不應,是他還沒來得及應,怕是謝瑜他爹就攛掇黃邦元用謝瑜威脅了。
這是什麼禽獸!
“謝瑜呢?”陸棠紅著眼問宋清湛。
宋清湛看了秦墨一眼,“在房間呢。”
陸棠抬腳就出去。
等到陸棠一走,宋清湛朝秦墨道:“剛收到消息,黃雲升差不多再有三天就來了,到時候把這群雜碎一鍋燴。”
秦墨點了下頭,沒說話。
謝瑜是實慘。
陸棠進去的時候,謝瑜正像個受傷的狗熊一樣,兀自抵靠著床榻坐在地上,下顎微揚,目光無神的望著頭頂房梁。
陸棠鼻子一下就酸了。
挨著謝瑜坐下,陸棠在他胳膊拍了拍,“想哭就哭出來。”
謝瑜沒動,“你都知道了?”
陸棠嗯了一聲。
謝瑜就扯了扯嘴角,“你知道嗎,我不想哭。”
陸棠偏頭看謝瑜,眼眶撐的難受。
謝瑜神色木然,“小時候,我看著我爹我娘疼謝瑾,嫉妒的要命,為了能去看看我娘,能去親近一下,我心甘情願的讓謝瑾在我身上用刀割用火燒。”
他說著,刷起衣袖和褲腿。
陸棠看到累累傷疤。
“後來我長大些,我去了學堂,他們都嘲笑我,欺負我,那時候我特彆盼望著我爹和我娘知道了能心疼我一下,後來我大黃讓人煮了,我哭著去找我娘,我娘見了我就跟見了鬼似的把我攆了出來。”
“我爺爺對我特彆好,我一直覺得,是我拖累了爺爺,如果不是我,爺爺肯定和我爹我娘住在一起,幸福快樂,都是因為我,我自責內疚了很久。”
“可現在,你知道嗎,我現在心裡特彆輕鬆,我再也不盼著我爹我娘會疼我,再也不盼著和他們親近,我甚至都沒有那種內疚和自責了。
我現在,我就是我自己,沒了期盼也就沒了失望,沒了在乎也就沒了自責,是嗎?”
陸棠不知道點頭還是搖頭,眼前一片模糊。
徐慎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找陸棠沒找到,聽到這邊的說話聲就找了過來。
接個人無聲的立在大門口,聽著裡麵喃喃的說話聲。
周述第一個落淚,他抹了一把眼淚,“艸!”
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單單聽謝瑜這些話,就夠讓人心酸的了。
郭大偉轉頭下樓,過一會兒又提著兩壇子酒上來。
“喝酒嗎?”
謝瑜抬眼看過去,這才發現門口有人,“我可能是個雜種。”
他很輕很淡的說。
陸棠心頭狠狠一顫,眼淚控製不住的就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