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華蓋之下,邵勳馬鞭一指,道:“騎軍三戰三勝,追襲至河內,敵軍望風而逃,不堪一擊。我以步軍起家,眾將士焉能落於人後?”
“明公,末將願克此城。”金正第一個上前,大聲道。
邵勳搖了搖頭,道:“銀槍右營和親軍侍立於此,不要妄動。”
何倫、滿衡等人一看,紛紛上前請戰。
邵勳目光一一掃過,每個人都昂首挺胸,心情迫切。
“唐劍,此戰你來指揮。”邵勳說道。
“遵命。”唐劍穩了穩心神,喜道。
何倫等人有些失落。
都知道汲郡留守兵力不多,並不難打,梁公擺明了想讓唐劍立這個功勞,這就沒辦法了。
“軍令已下,即刻行事。”邵勳說道:“我就在此等著,坐看爾等破敵。”
說罷,大馬金刀坐到了胡床上,看著遠方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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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唐劍用力將一輛車推翻。
黃澄澄的粟米傾覆在地上,晃瞎了人眼。
“餓嗎?”他撫劍而立,大聲問道。
問完,又緊接著說道:“軍中可飽食,我知你等不餓,不過家人可得飽食?”
“家人可得飽食?”親兵們齊聲大呼,聲音傳出去老遠。
列陣的軍士們一陣騷動。
“現在,給我奪下此城。出戰將士,按名冊人給糧一斛。破城之後,無論生死,亦給糧一斛。戰歿者有撫恤、立功者有賞賜,梁公親口許諾,一言九鼎。”唐劍繼續說道:“先登之人,無官身者立授府兵彆部司馬,有官身者拔三級任用。授官之外,彆有財貨賞賜。”
“富貴就在眼前,敢不敢取?”唐劍又將另一輛馬車上的金銀器取出,擲在士兵們的麵前。
“家人餓得頭暈眼花,敢不敢讓他們吃飽飯?”唐劍又踹了一腳傾覆的車廂,散落的粟米更多了。
“官印都準備好了,誰有本事來取?”唐劍指了指親兵們端在手裡的托盤,取下罩在上麵的麻布,露出了大大小小的銅印。
軍士們定定看著,鴉雀無聲。
財帛動人心,糧食救人命,官職保富貴,打生打死,不就為了這些?
有些人的呼吸慢慢粗重了起來。
“平日裡一個個哀歎無人賞識。”唐劍又道:“梁公就在那邊看著,機會給到你了。敢不敢去拚?”
“與賊人拚了!”有人抵受不住,大聲吼道。
“拚了!”
“梁公一定要說話算話啊。”
“明年興許還有災,早晚是個死,不如拚一把。”
“爺娘苦了一輩子,我苦了半輩子,我不想妻兒再苦了,梁公莫要食言。”
“官印留好,我去去便來!”
“我拿賊將人頭來取官印,給我留著。”
前排軍士們七嘴八舌,躁動不休。
後排軍士受到感染,亦紛紛高呼。
“破城!”唐劍抽出佩劍,斜指汲郡。
“破城!”軍士們以矛杆擊地,跺腳大呼。
鼓聲很快響了起來。
輔兵們推著打製好的攻城車輛,慢慢上前。
戰兵排著整齊的隊列,緩緩跟在後麵。
另外一群丁壯已扛著土包,越眾而出,往城隍衝去。
他們臉色漲紅,口中狂野地大叫著,仿佛扛著炸藥包一般,冒著城頭落下的箭雨,直衝而去。
水花四濺,慘叫聲不絕於耳。
不甚寬闊的城隍,很快便被密密麻麻的沙袋乃至屍體填平。
攻城器械搖搖晃晃地通過填平的壕溝。
有些軍士甚至等不及,直接扛著長梯就衝了上去,勢如奔虎。
孔豚在城頭看著,大腦一片空白:怎麼這麼勇猛?
“轟!”有撞車直抵城門,震起大片灰塵。
“啪嗒!”有雲梯車的鉤爪牢牢把住城牆,軍士們從車內鑽出,順著斜梯直衝而上,神色癲狂。
“吱嘎!”酸倒牙的聲音在前方響起,行走的女牆車停了下來,弓手們站在胸牆後,拈弓搭箭,壓製城頭。
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
當攻城一方不要命的時候,對守城方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氣勢這種東西,虛無縹緲,捉摸不透,但當你真正遇到的時候,你就知道厲害了。
“殺賊!”第一批手執刀盾的軍士衝上了城頭,與守軍戰作一團。
城外人頭攢動,無數人高舉著兵器,燃燒生命,肆意呐喊著,幾乎要將汲郡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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