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浮橋,也在積極修建之中,隻不過原本的永久浮橋被衝散了,現在修的是隻能用大幾個月的臨時浮橋。
浮橋很重要。
即便劉聰內心之中已經決定與平陽共存亡,但出於種種原因,他仍然下令加快修建浮橋——自己或許用不上,但彆人呢?
「將屯駐於安邑的羯人調去王屋,隨時援應。」劉聰想了許久,最終下達了命令。
這個時候,左、中、右、上四位皇後齊齊入內,給他端來了茶水、點心乃至酒。
劉聰看了下食盒,本想問為什麼沒有五石散,想想又閉嘴了。
許久沒碰了,本來很想的,但一看到戰局,突然間又沒興趣了。
他一把將左皇後王氏、中皇後宣氏拉入懷中。
前者十五歲,後者二十歲,皆有美色,此刻都儘力堆起笑容,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他。
劉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上皇後樊氏歎了口氣,上前輕撫其背。
劉聰第一個皇後是呼延氏,年紀比較大,從輩分上來說,算是他小姨,已死。
第二任皇後張徽光是他的表侄女,張太後的侄孫女、輔漢將軍張寔之女,與妹妹張麗光一起入宮,但長相實在一般,劉聰看著就很煩。
尤其在對比了太保劉殷的兩個女兒(劉娥、劉英)、四個孫女後,對喜歡醜人多作怪的張氏姐妹更加厭煩。
劉娥非常賢惠,經常規勸劉聰。
劉英姿色冠絕平陽,口才很好,文詞機辯,通曉政事。
劉聰一度想立劉英為皇後,太後堅決反對,此事遂罷,劉英很快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劉英死後,劉娥也沒活太久,接著死去。
後來張太後病逝。
不出意外,僅過了兩天,皇後張徽光就「哀痛過度」,死了。
張麗光多活了些時日,很
快「鬱鬱而終」。
總之,聰哥這個後宮真是……
樊氏是張徽光的貼身侍女,本來也要選一款死法的,無論是「憂懼而死」,還是「鬱鬱而終」,又或者是「偶感風寒」,總之都要死。
但她長得實在太漂亮了,聰哥居然饒了她,還讓她當上皇後。
劉聰對現在的四個皇後都很滿意。
至少顏值、身材很能打,也有才藝傍身,是他比較中意的款式。
張徽光姐妹那種噩夢,他是不想再經曆了——醜人也能當皇後?這可不是大晉朝。
看著自己的四個皇後,劉聰突生感慨,隻見他輕輕撫摸著王氏的臉,問道:「朕若遭遇不測,你們怎麼辦?」
王氏年紀小,一開始有些懵,待想明白後,身體止不住顫抖了起來。
宣氏年紀稍大,但也說不出話,隻不停地掉眼淚。
「還有你們——」劉聰看向樊氏、劉氏,道:「你們怎麼辦?」
樊氏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輕聲道:「隻願追隨陛下而去。」
劉聰大感欣慰,含笑點了點頭,然後用目光逼視劉氏。
「陛下……」劉氏麵現哀求之色。
劉聰頗為失望,比她兩個姑姑差遠了,於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自裁吧。」
劉氏軟倒在地,暈了過去。
中常侍王沈、宣懷對視了一眼,都感到一陣濃烈的寒意。
天子沒服散,但卻比服了散還瘋。
皇後能死,他們就不會死嗎?不,可能更危險,因為大臣們更痛恨他們這幫權宦。
劉聰將王氏、宣氏推倒在地,像掃垃圾一樣讓她們滾,獨留樊皇後一人,問道:「皇後覺得該不該給王彌增兵?」
樊氏心中怕得要死,眼前的劉聰仿佛變成了洪水猛獸一般,但麵上卻頗為鎮定,甚至帶著幾分溫柔的笑意,道:「陛下,弘農離著不遠,若陝縣被攻克,賊軍便可大舉渡河,若中條山上的關隘再被克複,河東、平陽亂矣。」
劉聰緩緩頷首。
並州的地形,可沒那麼簡單。
你以為上黨有太行做屏障,河東郡南邊就隻能靠黃河嗎?不,還有中條山。
此山隻有幾個埡口可供通過,自古以來都很有名,很多地方僅容方軌,沒那麼簡單的。
並州其實是一個完美的割據地形,也是亂世中比較容易保存人口的地方——當然,內部廝殺除外。
樊氏覺得弘農還是太近了,尤其是陝縣西北四裡外有大陽津渡口(也叫太陽津),一旦丟失,賊軍可就蜂擁北上,直攻中條山了,實在太危險。
「那就益兵吧。」劉聰歎了口氣,道:「王彌無能,黽池敗、崤山敗,聽聞最近在山塬之間與邵兵激戰,仍然步步後退。沒有援軍,朕看他連陝縣都不願守了。也罷,給河東傳令,征發塢堡丁壯五千,氐羌酋帥亦領五千兵南下。」
「冷泉水那邊,增撥三千羌兵、五千國人。」劉聰又下令道。
邵賊四路來攻,到處都和他要援兵,真是煩不勝煩。
事實上他有些不理解,為何五六年前龍精虎猛的軍士,現在一個個都不堪戰了?戰鬥力怎麼下降得這麼厲害?他是真的不明白。
不,或許他心中隱隱明白的,隻是不願意
接受罷了。
十月二十八日,王彌沒能抵擋太久,萬餘府兵直撲陝縣城下,河東為之震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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