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勳去了的話,頂多把流民擊敗,但沒法像梁芬那樣輕鬆收服。
聲望是關鍵。
邵大都督這張臉,還是在豫西比較好使。
他基本可以斷定,如果再不插手乾涉南陽局勢,梁芬將變成一個超大號王如,偏偏他還代表著朝廷,是合法的。
花點時間整合一下的話,南陽士族最後多半還要捏著鼻子和梁芬合作。
一個新的方伯就誕生了,還是有基本盤的那種。
邵勳覺得天子不一定能想到這麼深,他多半是瞎貓碰到死老鼠,為了惡心自己,恰好在正確的時間,把正確的人放到了正確的位置。
“梁公真是悲天憫人。”邵勳感慨道。
船隻漸漸慢了下來,然後停靠在一處小河灣內,船上眾人分批下船。
邵勳走在前頭,繼續方才的話題,道:“匈奴入寇甚急,梁公怕是難以實現他的壯誌了。”
“陳公來了!”
“陳公!”
“陳公在上,受仆一拜!”
“今年豐收了,此皆仰賴陳公。”
百姓們看到邵勳前來,在營正、隊主們的帶領下,紛紛拜倒。
有小孩子傻乎乎地站在那裡,也被爺娘拉倒在地。
原本充斥著笑聲的原野頓時靜了下來,唯餘風吹粟浪的聲音。
傅暢看得麵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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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暢身後還有幾人,多為皇甫氏、梁氏、傅氏年輕一輩的子弟,見了亦麵麵相覷。
三百裡間,村落連著村落,農田挨著農田,聽聞有四萬六千餘家百姓、近十三萬口人。
這些百姓,隻聽令於陳公,是他鐵得不能再鐵的——國人?
邵勳瞄了他們一眼,腳步不停,走入田野之中,拉起幾人問話。
營正、隊主們圍了過來,神色激動。
傅暢遠遠看著。
那一襲紅袍在田野間穿行無阻,許多人自發地跟在他後麵,爭相說著什麼。
他走到哪裡,哪裡的百姓就拜倒在地。
你可以笑那些百姓愚昧無知,但經曆過人間地獄的他們,怕是隻會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著你。
“世道。”胡毋輔之從另一條船上下來後,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
“彥國。”傅暢微笑回應。
胡毋輔之已是許昌幕府西閣祭酒,他所在的另一條船上還有幾位來自兗州的士人,此時同樣大張著嘴巴,吃驚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