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黃曆(1 / 2)

時辰尚早,行人寥寥無幾,霍家馬車行駛在寬闊的青石板路上,發出陣陣清脆聲響。

阿翎發現不論她跑得快還是跑的慢,後麵的馬車永遠都保持著一個相距十米左右的樣子,不緊不慢跟著。

阿翎慶幸她這是築基了,要還是個凡人,現在都要跑死了,也不知是不是跑得太快,她這心口堵著一口氣有些上不來。

就在她想著要不乾脆停下,就算她打不過師清淺,難道她還拆不了那霍家的馬車。

那滾滾的車輪聲在後麵催命一樣聽得她心煩,她擼起袖子,打算回身給它那兩輪子給卸了。

就在這時,前頭街道拐角,忽地駛出一輛四駕華蓋馬車,那四匹拉車的高頭大馬瞧著就不是普通的馬兒。

器宇軒昂,精神抖擻,不緊不慢邁動馬蹄,看似閒庭信步,其實速度也不慢。

那是雪琮馬,一匹千金,阿翎眼睛一亮,能用這種馬拉車的必不是普通人家。

果然,阿翎仔細一瞧,雖然這馬車上未懸掛家族圖文旌旗,但在車廂的角落還是懸掛了玄鐵製的銘牌。

那玄黑的鐵牌上刻著一個鎏金色的‘顧’字。

阿翎眯了眯眼,外門四大修仙世家:灑金街顧家、百花巷厲家、靜雨街霍家、正街刑家,這灑金街帳住著的顧家可是排第一的。

她想到心裡頭那個朦朧想法,要對付霍家,對付霍振,這顧家可不就是最佳人選。

阿翎提起一口氣,用儘全力衝刺了起來,接近顧家馬車後一個躍起,跳上了顧家馬車車轅,雪琮馬昂頸發出一聲長嘶,車夫急忙勒繩。

灰馬前蹄揚空虛踏了幾步,似是發現無事,又繼續昂首闊步。

阿翎嗤笑一聲,這雪琮馬雖然看著好看,但其實是個膽小不中用的,但車廂裡的那個顯然是個膽大的。

她正要同車夫解釋她不是壞人,還沒來得及自報家門呢,裡頭的人竟然先出聲了。

清麗的女聲如這清晨裡的露水,透亮輕盈,她似乎心情也不錯。

“進來吧。”

車夫聽到吩咐,原本怒氣衝衝的臉瞬間跟被施了魔法一樣,堆了張笑臉,給阿翎讓開了道。

阿翎沒想到這麼順利,心情大好,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一秒不耽擱地打開車門往裡頭去。

這馬車可比霍家的馬車大多了,裡頭正位上就隻坐了一位姑娘。

她穿著一襲淡粉色廣袖留仙裙,纖腰束起,一頭烏發挽起梳了個回心髻,隻鬆了兩股耳後秀發,編了兩根細細的辮子順著肩頭垂下,整個人瞧著清新又俏麗。

阿翎覺著這一身打扮可太適合眼前的少女了,日光透過車窗落在她的臉上,杏眼桃腮,明眸皓齒,最動人的是,是她那純粹的笑容,像日光落在碧色的湖裡,春光瀲灩桃花都開好了。

她知道眼前的姑娘就是顧景陽,是灑金街顧家的掌上明珠。

上一世顧景陽修為也到了化神境,是十二峰之一的春水峰峰主,人稱景悅上尊。

阿翎前世同她沒有什麼交集,知道這些信息也是在她想選個人雙修時,考慮過那麼一下子就排除了,但看眼前少女的眼神,她怎麼像是認識她?

果不其然,對方先開了口:“霍姑娘可是找我有事?”

阿翎蹙了蹙眉:“你認識我?”

顧景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說的比較含蓄:“略有耳聞。”

阿翎撇撇嘴,那就是聽過她的壞話了。

顧景陽看了眼麵前的阿翎,關心問道:“你的傷好了?”

阿翎腹誹,原來是聽說了我被打。

這她倒是不意外,她當時從霍家宅子裡爬出來,街上那麼多人瞧見了,旁的人不知道,同在一條街上又都是修士的顧家,怎麼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阿翎無所謂顧景陽心裡是不是嘲笑她:“叫我阿翎,我不姓霍。”

顧景陽眨眨眼,順著她說的喊了聲‘阿翎’。

“阿翎找我有何事?”

阿翎正要解釋下,顧景陽不等她的回答,自己就給了答案:“可是為著躲清淺?”

阿翎聽這稱呼,立馬蹙緊了眉頭,她正要說她彆提這名字,那顧景陽又不等她開口兀自往下說了。

“這次的事學府裡都知曉了,是清淺的錯,她也在學府裡公開解釋這事了,曾老還罰了她呢,現下學府裡那混沌岩鐘都是她擦的。”

阿翎冷笑一聲剛要說活該,顧景陽沒給機會,一個人又說了起來:“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她被罰。”

“這一個月學府格外熱鬨,我原都不那麼早去學府的,要不是為了瞧這熱鬨,我都還能多睡會兒,你沒看見真是太可惜了。”

說著也不給阿翎說話的機會,從袖子裡就掏出了一顆乾坤珠,對著阿翎眨眨眼,笑得更燦爛了。

“幸好我給記錄下來了,想看嗎?”

阿翎正要說不想,顧景陽還是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可有意思了,我放給你看,你可彆笑得太大聲。”

阿翎:.......

一句話都沒插上,笑不出來。

顧景陽說完默念口訣,車廂內瞬間如同罩上厚厚一層黑布,一點光亮沒有,隻有那乾坤珠閃著一縷縷光線,兩人麵前投放出了被記錄下的畫麵。

畫麵上,師清淺一身白衣,臉上是萬年不變的寡淡神情,站在一柄長劍上如履平地,禦劍飛起,手裡頭拿著一塊與她氣質十分違和的抹布,認認真真地在擦學府的混沌岩鐘。

她擦得很細致,邊邊角角,禦著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穩當得很。

阿翎捏緊了拳頭,這貨果然已經會禦劍飛行了,當初那坑怪不得困不住她,她都會飛了,竟然還要和她搶馬車!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至極的人,是不是搶東西有癮啊,用不著也要占著,還是說看她隻能靠兩條腿跑心裡很爽是吧,真是比腐屍城裡的老鼠還叫人想捏爆她的頭。

顧景陽無知無覺,兀自笑得開心,放完一段,車廂內亮起,正想問阿翎還想不想看其他的,就發現她的臉黑很,身上的怒氣肉眼可見。

“你怎麼了?”顧景陽有些不理解。

阿翎冷笑一聲:“這點也算懲罰?”

顧景陽心道原來是為了這個,同阿翎實際受到的傷害比起來確實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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