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湘兒還想說些什麼,殿門咯吱一下開了。
“景鑠,不要再胡鬨了。”孟桓走了進來,沉聲道,他伸手想要安撫景鑠,卻沒成想被她躲了過去,他心中一痛,但麵上還是維係著帝王的威嚴,“景嫻和畫像的事,不是巧合,朕日後定會給你個說法。但和親,你非去不可。”
“事到如今,父皇您覺得我還在乎什麼說法嗎?”她悲戚地想,明明昨日大家都是和樂融融的,但今日一個個都冷著臉逼著她去和親。天底下哪有這般的道理?!
“不管你在不在乎,朕都會給你一個交待。”孟桓朝景鑠伸出手,“跟朕回去。”
“我不走!”景鑠甩開孟桓要拉她的手,歇斯底裡地喊道,“我不要和你走!我不想做公主了!我要離開這裡!”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放肆!”
“陛下!”阮湘兒連忙護住景鑠,“景鑠還小,她不懂事,陛下何必動手。”
孟桓第一次甩手給了景鑠一巴掌,氣極的他冷著臉,盯著景鑠,一字一頓道:“狄戎的聘禮已經在路上了,公主和親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現在回你的寢殿自己待著去,沒有朕的允許,不許踏出寢殿半步。”
景鑠的眼淚還在簌簌地掉著,她死死咬著下唇,拚命想要咽回從喉嚨中發出的破碎的嗚咽聲。寵愛他的父皇消失了,在絕對的利益麵前,她的存在,一文不值。
“父皇,我真的是您的女兒嗎?”她絕望道,“您從前還說最疼我,現在卻要將我轉手於人,去狄戎那種淒涼苦寒之地和親。”
孟桓聽她這麼說,眸中閃過痛苦與糾結的情緒。
他何嘗會料到是這種局麵?
當初先皇後逝去之時,他跪在榻前,對她承諾過要好好照顧景鑠,可造化弄人,在政局麵前他隻能犧牲自己的女兒。
自從孟嶠走了,他就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結果到頭來他現在連他們最後一個孩子也未能保住。
若是俞婉在天有靈,也會責備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吧。
“景鑠,父皇很愛你。”孟桓輕聲道,“可父皇先是一個皇帝,其次才是父親。”
他蹲下身,伸手輕輕撫著景鑠的臉頰:“同樣的,你先是大齊的公主,其次才是你自己——大齊的公主不能自私。”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景鑠拚命搖頭,哽咽得連句話都說不完整,“父皇,我有喜歡的人,我不要嫁去狄戎!您再和他們商量好不好?父皇,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嫁,我除了小謝將軍我誰都不想嫁……”
孟桓與阮湘兒俱是一愣,望向了彼此。
他問景鑠,語氣中充滿了驚訝:“你喜歡謝恢?”
景鑠輕輕點了下頭。
“你喜歡誰不好,怎麼偏偏喜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