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玉佩玉料極佳,全天下都找不到幾塊。你為官不過一載,俸祿不多,就算賺幾百年也未必能買得起這玉料。師妹,說實話,你從哪兒得來的?”
蕭行徹的語氣實在嚴肅,楚行舟縮了縮脖子,也隻好實話實說了:“我去亳州的時候,在張至弘老家的井裡撿到的。不管是潑皮老五、劉瘋子還是張至弘,似乎都想擁有這塊玉佩,但也多虧了它,我們才能捉到潑皮老五。不過這上麵刻了一個楚字,我覺得和我有緣,就留了下來——你快還給我。”
說罷,她便伸手要奪。
蕭行徹握著玉佩,心底猶豫了一瞬,但最終還是將它還給了楚行舟。
也罷,她還不知道這塊玉佩的來曆。
“既然此玉來路不明,你千萬不能跟任何人提起這枚玉佩。”
“為什麼?”她似乎糾結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在問另一個答案。
“聽話就是了,我不會害你。”蕭行徹上前,正欲拉過楚行舟的胳膊,“天色暗,我們先出去。”
她卻甩開了他的手,正色道:“師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蕭行徹卻挑眉反問:“我該知道什麼?”
“我是誰,這玉佩是什麼來曆,我和它又有什麼關係。”她上前,步步緊逼。
蕭行徹一步步退出了陰影,暴露在月光之下。
沉默的大街上此時隻有他們二人,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她臉上的不甘與猜疑。
“你連你自己都不認得了嗎?不過是塊玉佩而已,還能將你變成彆人不成?”他說。
“最近,我總是會做一些奇怪的夢。”楚行舟的瞳孔微顫,聲音裡也多了一絲哽咽,“我總是會夢見一場大火和一個女人。我懷疑這是我八歲之前的記憶。”
“她可能是你娘,你娘也許死在一場大火中。”
“可是她穿著華服,紫色的。她的頭上還帶著許多華貴的發簪。如果我娘是個普通人,為何——為何她會是這個打扮?”
“師妹,夢不一定全是真的。”蕭行徹雙手搭住她的肩膀,輕聲道,“你的阿娘是誰是什麼身份我不清楚,你問我再多也沒有用。聽話,不要再糾結了。”
楚行舟死死盯著他的臉,試圖找出一點破綻。她又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你當初為何帶我入穀?”
“我不是說過了嗎,兒時你救過我的命,這份恩情我一定會報答。昔日我去白帝城的時候見你一個人倒在雪地裡,想也沒想就把你帶回穀了。後來我也試圖去找你的父母,可是那時已是戰亂之後,白帝城到處是被大火焚燒的痕跡,我猜也許你的父母都因為戰亂已經去世了。”
“那這麼多年的細微照料,也是因為報恩?”
她的問題越來越難回答。
蕭行徹看著她,忽然想起她醉酒時的那一個吻。他有些琢磨不透,她詢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想獲得什麼回答呢?
他一直秉持著回報恩情的念頭,但他也不知,多年已過,這份念頭裡是否已經摻雜了其他的東西。可真正要他回答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逃避——他在害怕,他在躊躇。
他沒有體會過愛的滋味,他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裡是否有愛。若有愛,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愛。
紙上得來終覺淺,那些從書本上見到的對感情的詮釋竟淺薄到他無一字可在現實使用。
“我……”蕭行徹感覺手心在發燙,他垂眸躲過楚行舟熾熱的目光,雙手也從她